255. 故地

    白珍妮在悉尼的第三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有阵雨。

    Chris和白珍妮约的时间很早，八半，白珍妮就到了约定的街。

    这是一闹的街，教堂，电车，小公园，沿街的各店铺，不远还有一传统市场。只是周日的清晨，路上除了几个晨跑的人，所有的店都还没开门。街显得冷冷清清。

    白珍妮并没有带厚衣服，她只有薄薄的衣开衫，以及唯一的一条运动。天上开始飘起雨，白珍妮了车便站着等待，她看着远一个骑车人的影越来越近，竟是Chris，他骑着自行车来的。

    看到白珍妮，他加速蹬了几，待到她边时，一个急刹停了来：抱歉，很久没骑车，比我想象得要慢了一些。

    白珍妮笑：我也刚到。

    Chris指着路，说：就是这了。

    白珍妮有懵，一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里，指的是什么意思。

    这只是一再平凡不过的街角。

    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痕迹早已经消失殆尽，什么都看不来。

    白珍妮问Chris：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Chris指了指其一个路：Justin开车从东边过来，在路右转，但是他开到逆上了，和对面的车差撞上，于是他猛地向左打方向盘，想避开迎面而来的车，但是被后面直行的车撞上了。

    这会儿，路并没有什么车，白珍妮没太听懂，问：右转，开到逆上？

    Chris说：车祸发生在晚上，路上车很少，但是车速都很快Justin那天喝酒了，虽然后来据他当天一起喝酒的朋友说，他喝的量在规定范围，但那一定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在澳洲，适当的酒后开车在当时是允许的。

    Chris接着说：Jen，澳洲是左向行驶，和国、国都相反。因为喝了酒，加上路上没车也许有一瞬间Justin以为自己还在国，所以在路的时候，他右转之后开始逆行。又为了要躲避对面的来车，他打了左转，但没想到后面的车直接撞了上来Tracy坐在副驾，她没有到救护车来。

    白珍妮在脑海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当时的景象一定十分惨烈。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路。

    Chris低声说：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人们自发纪念Tracy，在这个路摆了很多蜡烛和鲜。

    他看白珍妮沉默不语，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白珍妮问Chris：附近有店吗？我想去买一束。

    最近的店不是很远，但往返的路也走了半个小时。白珍妮买了两束白，留在了那个路。Chris推着自行车，帮她拿着另一束。这个路和崔汐的家相隔也并没有很远，而在这两个地址几乎间的位置，就是崔汐安息的墓园。

    墓地的面积不大，只是夹在一个三叉路的一小小墓园。墓园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个人在祭扫。这里的墓碑的形态各异，Chris带着白珍妮来到一并不起的墓碑前，将那一束白放了上去。

    白珍妮看着这一方小小的墓碑，墓碑是贴着地面的一块黑的大理石，一平米见方，西方很常见的设计。上面并没有崔汐的照片，只是写了她的英文名，以及她的生和死亡日期：1986.3.212012.10.24。

    白珍妮喃喃：她比我大五岁，但她死的时候，比我现在还年轻。

    Chris说：这里放着她一半的骨灰，还有她生前最喜穿的礼服裙。另一半骨灰被她的父母带回国了。

    白珍妮问：当时她的爸妈看起来难过吗？

    Chris说：Tracy的爸爸一直很沉默，妈妈之前也是冷静的，直到来到这片墓地，Tracy的骨灰和礼服裙被放去的时候，她妈妈才忍不住开始哭了。

    他说着，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记忆犹新：那天和今天一样，似乎要雨，但是又不来。后来Justin来了，跪着求Tracy爸妈的原谅，雨才来，越越大。

    你说Justin也不在了，他不是因为车祸死的吗？白珍妮惊讶。

    Chris苦笑：Justin自己也恨不得死于那场车祸，但是在车祸，他几乎毫发无损。因为他是肇事者，所以在监狱呆了两年。他自己拒绝保释，这也许是他赎罪的方式吧。

    白珍妮：那他为什么

    Chris叹了一气：我们都以为，就算他一辈忘不掉Tracy，也原谅不了自己，但他毕竟活来了

    他似乎并不想讨论Justin的死，于是岔开了话题：虽然墓碑上没有Justin的名字，但是他一半的骨灰也在Tracy的墓里。他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开始雨了。

    雨滴很大，噼里啪啦地落来，周遭刹那充满了细密的雨声。白珍妮带了伞，但她并不想撑开。她静默地站在雨，Chris也安静地陪着她。

    雨打在黑的墓碑上，向落，像是无声的泪。一瞬间，白珍妮竟有想哭。

    这悲伤不知从何而来，但是她看着崔汐墓碑上代表她人生的那一串冰冷的数字，红了睛。

    回到市里，已过了午。白珍妮不顾Chris的拒绝，是拉他去了市心一顿档的西餐请他吃饭，以表示这几天对他的谢。

    饭店里其他人都穿得相对正式，只有白珍妮和Chris是休闲运动的装扮，发和衣服还都哒哒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

    但白珍妮并不在乎，她认真地询问了Chris饮的喜好，了菜，还要了一瓶上好的白。

    Chris很不好意思：Jen，真的不用这么破费，我很开心你能够和我一起怀念Tracy。

    白珍妮摆摆手：不破费，我有钱。她说：你之前不是问我的职业吗？其实我是个演员。

    Chris很惊讶：真的吗？

    白珍妮有些恶意地自嘲：真的。三年前，我和别人的录像被曝光在网上，机缘巧合，我也就成了一个porn   star。

    Chris脸上的表有一瞬间的尴尬，他端起酒杯喝酒掩饰，似乎是不知再怎样和白珍妮对视，垂着说：Well，你让我不知说什么了。

    白珍妮淡淡地勾了一嘴角：所以我不想告诉你我的职业。其实在国，Tracy的妈妈爸爸，有专门找上我，因为我拍的这些片的事。

    Chris问：找你？为什么？

    白珍妮：因为他们看到我，就想到他们的女儿。而他们不能忍受有人着和他们女儿一样的脸去拍这东西。

    Chris瞪大了睛：Bullshit！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白珍妮对Chris的反应有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