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鲸鱼

    白珍妮喝掉了自己酒杯里的最后一红酒，将杯放在桌面上，说：我们才认识24个小时，Chris。你并不了解我。

    Chris伸三手指：那么现在你说三个你边的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白珍妮觉得他有些许可笑：我为什么要这样？

    Chris又耸了耸肩膀：用文说好了，反正我也不认识你边的任何人。

    白珍妮还是觉得这个要求有些无聊，但是她的脑不自觉地在过滤自己边的人，韩廷、冯芷、蒋姝

    她边最亲近的，不过这些人。而她真正信任的，最多只有一个蒋姝而已。

    白珍妮有些不痛快，反问他：你又能说来几个名字？

    Chris掐着手指报名字：Nick,   Jim,   David,   Catherine,   Steve,   Anna。他得意地说：我能说六个我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白珍妮问：你想证明什么呢？

    Chris正：你的多疑，不一定全是你的问题。也许你的环境，你边的人，并不能让你到安全和信任，所以你会是一副防御的姿态。

    白珍妮并不喜这个话题：你刚认识我，我也才刚认识你，我不需要和你讨论这些。

    Chris的语气一直都是温和的，即使刚刚说那些，他也没有咄咄人或是说教的意味。

    看到白珍妮这样的反应，他说：在那场意外之前，Tracy都过得非常幸福。她和Justin互相信赖，他们非常相。如果这是你想知的。

    白珍妮静静地听着。

    她已经不在了，但是你既然还在，既然你想从我这里了解她的过去，作为她的朋友，我激你来记念她，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够像她一样坦然地、自在地活着。Chris说。

    白珍妮不知该怎么样回应Chris的这句话。

    沉默半晌，她张了张嘴，只是说：时间不早了，谢谢你Chris。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Chris说：我陪你，看看河景，反正我也住的不远。他指了指不远的一片楼：我住的地方走五分钟就到CBD，顺路。

    白珍妮上次接到CBD这个词，还是在微博上，网友们把她称作CBD查不到。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在用这个词的真实意义了，她弯了弯嘴角，没有拒绝Chris。

    谷歌地图上显示走回酒店，需要二十分钟。Chris和白珍妮看着周围的人，景，沿着河畔缓缓地走着。

    Chris刚刚说的话，在她脑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得知崔汐曾经过得非常幸福，白珍妮心里不是滋味。为她到惋惜是真的，心里的嫉妒也是真的。

    也许崔汐的人生一帆风顺到生命的最后几秒，然后和人一起戛然而止。剩无尽的痛苦和遗憾，都不用她来承受了。这难不是一幸运么。

    不人死后究竟是去天堂还是地狱，亦或是回，白珍妮觉得，崔汐都会一直幸运去的。

    冷不丁的，Chris突然问白珍妮：你见过鲸鱼吗？

    白珍妮不知他哪来那么多脱的话题：我在海洋馆见过虎鲸。

    Chris说：我说的是近距离的，看鲸鱼。

    白珍妮摇摇。

    Chris便继续说：曾经有次，我坐游去新西兰附近的海域看鲸鱼。本来我以为鲸群会在离我们的船几十米的地方看到他们，然而不是。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那一天风平浪静，我们的观鲸船不大，大概就载了十几个人。那样平静的海面是少见的，一条灰鲸，从我们的船斜着游过，所以我看到了它的睛。

    他转过来，看着白珍妮，他似乎在尽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激动，不至于吓到她：我看不到它的整，因为它比我们的船要大一倍。但它的睛，我可以看得很清楚。它周的皱纹，它的瞳孔我从没想过会离一鲸鱼这么近，我看得清清楚楚。

    白珍妮想象了一那个场景，问他：会害怕吗？一个庞然大在你的前。

    Chris说：那觉很奇妙，当你看它的睛了，你不害怕，也不激动，反而是一平静，让你的呼不禁放缓的平静。你可以看清它瞳孔的每一条纹路，你永远不可能那么清楚地看到任何一个人的瞳孔。

    但明明是你看它的睛，却像是它看穿了你。它游得很慢，我觉得它一定活了很久，它显得特别有智慧，反衬作为人类的我，特别渺小而无知。

    白珍妮不明白Chris为什么没没尾地说这些，但是他所描绘的场景让她想象了画面，那似乎是一个很神圣的场景。

    庞然大在海，不被重力束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Chris看着白珍妮，说：我猜你一定不怎么去接大自然。

    白珍妮无奈地笑笑：你又知了？

    Chris自顾自地说：在他们俩都不在了的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不知如何缓解，我爸帮我报名的观鲸船，他说，去看看那些大的事，就知当这些事的微不足了。

    白珍妮的心里颤了一，她问：有用吗？

    Chris：我这辈，应该都不可能再遇到那同一座鲸了。我这辈也许再也不会再次看一鲸的睛里。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了它。就像我虽然永远都不会再见到Justin和Tracy，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