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九卷 祠祭大泽倏忽南临 第二十章 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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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日的“朔望朝参”,又除开“沐假”,其他时间薛崇训每天都在紫宸殿坐朝听政。里的礼仪规矩很多,大臣们注意的细节也很多,有一次宰相窦怀贞的帽歪就被御史弹劾“衣冠不整”。于是得几件大事要说很久,大抵是一大清早到辰巳之间,耗时两个时辰左右,也就是几个小时。薛崇训每天都要那里坐几个小时,还得不能动影响了威仪,其实是比较难受的。

    一天两天让人一动不动地坐几个小时也还没什幺,天天都这样端坐不动,他到很不,有一次晚上纵过度第二天不慎当众打起瞌睡来,想起来比较汗颜。

    他便把日常接见大臣的地方改到了紫宸殿东面的温室殿,这里本来不是办公场所,是皇帝起居生活的一个殿,旁边还有洗澡的地方。他自然就有了借,在宝座前面拉上紫绫幔帐,自己在里面随意活动,让大臣们在外说事儿。要是说的东西不兴趣,他坐在里面打瞌睡也没人知,反正外的人看不清楚。

    朝议越来越不正式,甚至代薛崇训批复圣旨的人竟然是白七妹,一个女人给薛崇训封了个昭仪就敢用玉玺。大臣们只有忍着,因为自唐朝起女参与政务就有“优良传统”,更重要的是有一次御史当面说薛崇训这样不对,被他叫来殿外的飞虎团侍卫拖去打了个半死。

    大臣们也就懒得了,只要不影响政务就行,反正薛崇训不吭声大家就认为是默许,给白七妹递让她在奏章上盖印批复“准奏”。

    这天朝里来了一份李宓从幽州急报来的奏章,打了朝臣们的日常政务安排,一众人在紫宸殿前广场上的两颗松树等了一会儿,就有宦官来宣他们殿议事。今日最关注的事大概就是幽州传来的这份奏章,其他的日常事务都要稍缓。早在几个月前东北就有战争的气息,也难怪朝廷那幺重视幽州的消息,战争一向是国家的重大事

    朝臣得温室殿,隐隐看见有个人影端坐在正的紫幔里面,那个上座除了皇帝没人能坐,众人便一齐伏倒在地呼“万寿无疆”,果然传来了薛崇训的声音﹕“大家都起来罢。”

    来参拜的大臣一共十几个,阁三人、政事堂六人,余者为书门二省大吏及六侍郎数人。

    紫幔里面有三个人,除了盘坐在榻上的薛崇训,还有站在一旁的三娘以及给事兼忠武将军杨思勖,有时候侍省在这里当值的是鱼立本,都是里非常的大宦官。杨思勖有四品武官衔,在外有豪宅,因为唐朝时宦官就可以封官,晋朝也没废除这个制度;而鱼立本没有带兵打过仗,在里的地位却比杨思勖,他不仅在薛崇训面前当红,在太平公主那边也是心腹之一。

    薛崇训就说了一句话,就翻看起李宓的奏章来,让大臣在外废话。他经常地不说话不表态其实是迫于无奈,偶尔有些大臣脑话让人非常生气,薛崇训一说话就想找人拖去砍了,他有这个权力。但只要一不就砍人把朝里有能力敢言的人都砍光了谁来统治这个国家?薛崇训自问不是神仙,没办法一个人这事儿。被拥上帝位之后他才理解了史上那些昏君和暴君,他们都是人,当权力没有约束的时候那些事实属正常,只是薛崇训不敢那样,他心里还是敬畏天地规则。有时候被大臣明里暗里骂了,还得忍着夸一句“卿忠直敢言”,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去你妈的。

    李宓在奏章上写了工作度,查清了幽州各地的军队和布防,先写一份奏章禀报这事儿,接来才就班查汉民少民杂居之地的治理问题。奏章也就主要写军事。

    当看到里面写幽州边军十之六七都是胡人时,薛崇训的脸微微一变。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安史之”,虽然现在这状况不足以构成那幺大的危险,但薛崇训因为先知先觉自然就比较了。

    奏章在之前大臣们就看过了,他们现在议的就是这事儿。政事堂要拿理办法”,接来的程序是皇帝赞成或者否决。但薛崇训朝刚开始就现了微妙的变化,生生多了个“阁”衙门,表面上是皇帝的顾问,但很快就影响到了决策枢的程。

    政事堂提办法后,阁三个人行使“顾问”的权力,主要还是因为薛崇训的信任,就开始“建议”,其难以避免对政事堂的法提异议……也就形成了现在的格局,政事堂的政略想合法地施行,必须要过阁一关。薛崇训期又不表态,阁那帮人在那里找茬,宰相们要是拿不说服阁的理由来,这奏章怎幺批复?

    薛崇训也不过问,在他的里,现在的格局有像上两个智团,只是最权力仍然在皇帝手里。有了阁那几个晋王府旧人,国策也没办法受太平公主影响太大,特别是在他不怎幺朝政的时候,总要有一些人帮着制衡。薛崇训也可谓用心良苦。

    兵尚书兼政事堂成员程千里先来解释﹕“幽州都督府的健兵名册确是在前段时间造了新册,数目降低过半,李宓京时尚未有新册,故而有此误差。”

    升吏尚书的萧至忠随即提议﹕“照此奏章的容,幽州兵未有异象,又正值契丹威胁之时,朝廷暂时不该妄动此地,就算只调换主将在此时也是兵家大忌,以免给蛮夷可趁之机。臣以为应旨安抚都督赵

    瞿,让他用心防务,再令史王贤之征民夫协助工事后勤;同时等李宓巡查完毕,清幽州治理、契丹动向等所有事之后,再行决策。若是幽州官吏施政不当造成边患,问罪或换人,再决定不迟。”

    苏晋﹕“萧相公的意思是还没查清,那幽州用胡人又怎幺说?整个幽州及近左防区,镇兵、乡兵、兵随无法确切统算,估计多达数万,而督府健兵只有三千多人,大分都是那些边兵,李宓在奏章言边兵用胡人十之六七,难不应引起警觉?保障我大晋朝安危的是什幺?除了妥善施仁政以得民心,还有百万披甲执锐之士,如同一柄剑,人岂有将兵授予他人之理?”

    萧至忠大概觉得苏晋资历不老,便不以为然﹕“苏学士,凡事不要太激愤,多经历一些事儿多读几本书,才能明白更多的理。”

    王昌龄听到这句话也不了,因为他比苏晋还年轻得多,萧至忠那句话岂不是说资历不够没资格议论国事?王昌龄便正﹕“萧相公以为怎幺才不算激愤?坐视不幽州隐患就是‘更多的理’,是哪些理?”

    本来苏晋和王昌龄的政见不尽相同,经常有互不赞同的观,这面对政事堂,立就成一个鼻孔气了。苏晋看向王昌龄的神也带着欣然。只有张九龄看起来更加老谋算,既不扯阁的台,也没言政事堂之策的不是。

    萧至忠有火了正要反驳,就在这时张说站了来,抬起手示意大家暂时停来,然后说﹕“萧相提的办法也不是不好,但你得让阁的人说话吧?阁本来就是为顾问军机国事设立,他们觉得这法不算最妥当,就可以在陛面前说话。咱们都是为了国家,就事论事。”

    张说是政事堂的老大,他一开,萧至忠也一副尊重的神态抱拳执礼﹕“书令所言即是,我等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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