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一卷 长安回望绣成堆 第三章 冷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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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薛二郎所说,家宴没能吃成,只能各自回家。

    初时节,依然日短夜,从镇国太平公主府来,夜幕已渐渐拉开了。薛崇训骑,侍卫仆一起回家,仆们有的举着杖,有的扛着戳灯,一行人沿着街便向南而行。每盏戳灯上都写着一个“薛”字,有一柄连着,平时在门前的底座上,行时方便带上照明。

    今天遇到宇文姬,让薛崇训想到了一件事﹕有必要把她的未婚夫太常寺少卿冯元俊拉

    一则,由薛崇训手,可以消除母亲心里丝毫的怀疑,他不可能和力士密往;二则,由于薛崇训是受萌封的太常卿,其实没能控制住太常寺,太常寺的常务和大分权力实际上是于太常少卿冯元俊之手,把他去,换上太平公主或者自己的人是很有好的。

    太常,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天文术数衣冠之属。在唐朝,太常寺对权力场的影响,其有一﹕权贵官员家的嗣要仕,有一条路径,就是在国家祭祀的时候充当副手,参加完这样的祭祀,便可以廷千侍卫或者低级文职官吏了,然后通过家族的势力往上爬。谁有资格在祭祀的时候参加,自然由太常寺决定。

    所以抓住太常寺的权力,对培植党羽是很有作用的。这样的门,怎幺能拱手让太的人掺和呢?

    通过前世的历史知识,薛崇训更加意识到了作为太平公主的危险,但别无他径,只能设法帮助母亲太平公主,能争一分是一分,试图度过危机……因为对手来太大,太,也许还有皇帝,只有母亲才有这样的实力和份与之周旋。

    不能看轻对手,不仅是年轻的太,还有皇帝。今上李旦能从武则天时期活到现在,这段时期政局多幺动危险,他前后当了两次皇帝,岂是没有脑的人?

    “郎君,这条古寺巷太黑太冷清,晚上不是很太平,我们是不是要绕?”随从的一个方脸汉示意牵仆停,对薛崇训禀报

    他叫方俞忠,他们家世代都是河东薛家的仆,同门的人都叫他老方,平时不怎幺说话,但手底功夫不浅,所以被薛崇训看上专门负责保卫工作。

    薛崇训听罢说﹕“这是在安城,有什幺不太平的?晚上寒气降,我想早回家,不用绕了。”

    既然主人发话,方俞忠再不多说,只对周围的侍卫﹕“注意着。”

    于是队伍继续前行,大家也不以为意,郎君说得对,在安城敢动薛家的人必须有大背景才行。牵仆庞二一边走,一边也不回地用轻松的气说﹕“郎君,俺媳妇说,裴娘年纪差不多了,今晚就送到郎君房里。”

    庞二和方俞忠一样,都是薛家的世袭籍,得是一二胖,禅便是“俺媳妇说”,他的老婆“不托西施”还是薛崇训赏的。

    “不托”是面条的叫法,大概因为面条是用刀把面饼或面片直接切成条状之后再煮,不用手掌托着,用以区别在此以前直接用手掌压成的薄片“汤饼”。不托西施以前就是卖面条的,因为夫家获罪受了牵连充作籍,薛家便买过来赏给了庞二,以示嘉奖他久以来的忠心。

    裴娘就是不托西施的女儿,从前夫家带过来的,今年大概十三四岁了,以前就准备给薛崇训通房丫,现在年纪已差不多,所以庞二提起了这事。

    但自从薛崇训得到了前世的记忆,他的很多想法都不自觉地发生了变化,这时觉得一个十三四岁还是读初年龄的小女孩不太适合服侍男人。于是他说﹕“告诉不托西施,不用把裴娘送过来了,以前说的那事就此作罢。”

    在寂静的夜空,不知何飘来了一阵卤香,前面牵的庞二顿时猛了几几乎都快来,用几近气说了一句﹕“是卤猪。”

    周围顿时好几个人忍不住笑声来,一个扛着戳灯的瘦﹕“胖儿,你拿把刀,在自个的脑门上割块来解馋如何?”

    庞二愕然﹕“我没病,为什幺要割自己的吃?”

    瘦﹕“你不是很想吃猪幺?”庞二还没明白被戏,依然一本正经地答﹕“我想吃猪,可不想吃自个脑门上的!”

    瘦哈哈大笑﹕“我了,以为是一样的东西呢。”

    薛崇训也被逗乐了,忍不住说﹕“我瞧你们俩该去演参军戏。”

    和仆们一阵顽笑,薛崇训的心仿佛也好了起来,压在心的那块沉重似乎也轻了一些。不料就在这时,方俞忠突然沉声喊﹕“前面明晃晃!”周围的侍卫立刻手,应﹕“当心凼凼!”

    这是暗号,也就是提醒大伙有况。

    薛崇训也是抓了缰绳,定睛向前一看,只见有个穿黑衣的人正向这边飞奔而来。

    “站住!”只听得方俞忠一声暴呵,几个侍卫已举起了手弩,对准了前方那个黑衣人。

    霎时间,巷前后都亮起了火光,脚步声急促。这况变得有些不妙了,方俞忠和侍卫们说话的气也变得张不安起来,“兄弟们,保护好郎君。”

    薛崇训也是张,但在手人面前却保持着镇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先稳住,这些人不一定是针对我们来的。”

    果然那个

    黑衣人跑近之后,并未作攻击的举动,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恩公救我一命,我半辈任凭恩公差遣!”

    她蒙着脸,看不清面相,但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急促而恐慌。薛崇训前后看了一近的火光,心那些人肯定是来抓这个女人的。他便沉声问﹕“你犯了法?”

    女人﹕“不是,追我的不是官府的人。”

    “很好。”薛崇训,沉片刻,他便说﹕“你过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但是你的底细,我会查明白的。”

    “谢恩公大恩大德!”那女人大喜,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薛崇训走了过来。这时方俞忠十分张,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倒是薛崇训显得泰然自若,依然大模大样地坐在上。藏巧拙,这是他的一贯作风,看起来虎大意,实际上他正注意着那女人的肩膀,以防她有什幺意外的举动。薛崇训也是经常练武的人,又在侍卫林立的一个人就想对付他并不是太可能的事。

    巷前后的人很快靠近,都是些蒙着面的人。他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来,见薛崇训手有不少侍卫,肯定是一个有份的人,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时一个老用低沉的声音说﹕“这位郎君,如果事不关己,还请行个方便,她和老夫之间的恩怨让我们自行了断。”

    薛崇训笑了笑,拍着腰间的金鱼袋﹕“你们可认得此?在我大唐境,你们竟敢当着官的面拿人?趁本官心还好,都给我!”

    对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没有离开,老顿了顿又说﹕“这个女人是老夫家的婢,偷跑来的,还请明公行个方面……”说罢掏两锭金来,“一小意思,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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