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 - 三十九:祸端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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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了那两个隶属北营的护卫回去,曲默回到营时已是三日后的夜,他自知吴仲辽肯定不会饶过他私自随同曲鉴卿关一事,便想着先打了守营的兵,偷偷回去睡一觉,待明日一大早再去找吴仲辽负荆请罪。

    然而踏营巡守的地界他便觉不对——西边平日里都无人看守的两座了台,今夜却大亮,巡守的兵力也比平日足足多了一倍。他要想偷偷溜去是绝无可能了,是以策前行,亮了腰牌之后,大摇大摆地了营门。

    但四五步之后,曲默便被七八个手持枪的巡卫围住了,带的正是杜骁。

    如若吴仲辽要罚曲默,那也是亲自抓了他去问罪,断没有差些小兵拿枪指着曲默的理。

    曲默勒住缰绳,四扫视了一圈,冷声问:“这是何意?”

    杜骁脸上一派冷漠,抬手一挥,声喝:“吴教有令,通敌卖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犯人曲默!还不速速缴械,束手就擒!”

    曲默闻言却是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通敌卖国?”

    杜骁:“少废话!”

    曲默还要问,然而站在四周的兵,已经将手的枪抵在他颈上了,像是他在多说一个字,那银白的枪便会将他的个对穿似的。

    曲默只得解了腰间的剑扔在地上,带上镣铐之时,他盯着杜骁,一字一句:“此事我定要讨个说法。”

    杜骁冷声应:“我只是听命行事,你去跟将军和教说去吧。”

    而后曲默便被杜骁带人押送到了营的地牢里。

    那地牢建造时是用来关押俘虏的,近十几年来都无战事发生,便用作罚违反军纪之人与拷问寇了。

    许是杜骁念着和曲默往日的分,锁落上时,还遣走了随行,在牢门前站了片刻,开:“三天前,你在何?”

    “在从邺回北疆的路上。”

    杜骁又问:“那是在大燕,还是邺?何人为证?”

    “已过关,我一路与鸿胪寺卿周斌同行,他可作证。”

    杜骁抓着铁栏,沉默了半晌:“日前戚将军收到朝廷命令,要驻北军派人前往吴地、协同景王治匪,戚将军从北营与东营调了三千人,不料于途遭遇埋伏,死伤惨重。护卫拼死护送戚将军回营,但他仍然受重伤,昏迷数日、生死未卜。”

    杜骁言毕,抬死死盯着曲默,问:“你究竟是跟着周斌去邺收贡,还是去通风报信?那周斌又是何人,当真是鸿胪寺卿?”

    曲默闻言,在铁栏后僵了片刻,张着嘴想要辩解,却发觉无从辩起。

    杜骁眉皱了起来,不待曲默应他,便:“罢了,你留着话明日跟吴教说吧。”

    可曲默在地牢里待了两日,也未能见到吴仲辽。

    所幸地牢饭菜的依旧是老,第二日来给曲默送饭时,用油纸包了一小包风夹在怀里,捎了牢里。

    曲默接了饭菜,问:“吴教呢?”

    老:“戚将军生死未卜,吴教去北营议事了……”

    他说完瞥了一曲默,拢着手靠在了栏杆上,小心翼翼地问:“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是卖国了?”

    曲默坐在地上,脸上一派死寂,半晌才咬了手里的面饼,嚼了两肚,而后转动着珠,看向老:“我说没有,你信么?”

    老被他盯地吓了一,站直了,咽了唾沫,才:“我也觉得你不是这人……但他们都这样说……其实说句杀的话,不比你们原人,像我们这些人生在北疆在北疆的,东边是大燕西边是北越,说我是大燕人也可,是北越人也可……倒没那些叛国不叛国的讲究,哪边好过活,便跟着去就是……”

    曲默垂着听着,而后平静地缓缓说:“我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十一岁那年天,我生父死了,有人说他是死在和北越人的战场上,有人却说他是因通敌卖国被皇帝秘密死的。我已经记不住他的样貌了,但我族里的人一直指望着我能建军立业替他平反,可现如今却要背负着和他一样的骂名,死在北疆这地方了……”

    老苦着一张皱的脸,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末了才劝了句:“三儿啊,你可别想这些…老我好歹也活了将近五十年,到了这个我这个年纪,你就知了……那些虚名都是假的,能好好活着才是要……”

    曲默听着,没反驳,只是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应:“多谢你的。”

    第三日,曲默见到了吴仲辽。

    那人黧黑的面颊凹陷着,多日都未曾就眠,也熬了一片青黑。

    看守的人打开了牢门,吴仲辽迈步牢。

    曲默站着,一动不动。

    吴仲辽背着手,围着他缓缓踱了两圈,开:“你怎么敢回来?”

    曲默目不斜视,梗着颈回答:“为何不敢?”

    吴仲辽抬狠狠一脚踹在他肚上,不待曲默起,他便俯去拽着衣领将曲默拎了起来,咬着压,一字一顿地问:“你怎敢回来?!”

    像是五脏都移位了似的,曲默腹先是一麻,而后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剧痛攫住了咙,一片空白。

    半晌,曲默才从剧痛缓过劲儿来,抬手嘴角溢来的鲜血,盯着吴仲辽的双,缓缓说:“我……没有卖国。”

    吴仲辽重重呼了两气,一松手,将曲默丢在了地上,在原地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而后低声嘶吼着:“你去说给惨死在狭的士兵听啊!”

    曲默跌去时,砸了先前左肩上的伤,此际躺在地上大息着,额上因剧痛渗了一层冷汗:“不是我报的信。我不知吴地闹匪一事,也不知戚将军会带兵增援。我只是护送父……周斌关觐见邺国君……”

    似乎这个局面,辩解也无济于事,曲默说了两句也便不再开,只留那句:“我没有叛国。”

    “我知不是你,否则你回来那天夜里便被死了,又岂会留你至今。”吴仲辽苦笑一声,喟叹:“邺毁约,于前日夜里东袭,至今晨来报,边关七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然失守。邺十万大军压境,屯兵崇甘岭,以岁贡作挟,不日便会挥兵南……”

    曲默撑着墙,缓缓站了起来,问:“前线战事吃,你怎地回来了?”

    吴仲辽:“驻北军五营之队已折于山谷狭,吴地闹匪自顾不暇,朝廷从南边调兵力来援,今晨到的线报说是让守住崇甘岭,不得让邺军再一步。北营那边的人派我回营置粮草,好运去前线。”

    吴仲辽话落,转脸看向曲默,问:“我问你,只这一回,你若说不实话,我便砍了你的带去北营给戚玄。”

    曲默颔首:“你问。”

    “你为何一定要跟着周斌去邺?”

    “他不是周斌。”曲默平静地说,“他是我父亲,当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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