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 - 3、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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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岱钦一早已去与大臣议事,只留他一个人在王帐

    岱钦的大阏氏早逝,后便未再娶,如今齐绍嫁过来和亲,也只是个侧室。理他早应当回自己的帐里,不过单于“怜惜”他昨夜辛苦,才赐他留宿。

    齐绍睁开,便看见齐星和齐月两个丫正守在他榻前。

    岱钦恨不得掉他所有爪牙,自然不许他带亲卫。随行只许女眷,齐绍哪里舍得让她们跟着来北境受苦,只有齐星和齐月是他母亲给他留的心腹侍婢,都会些武艺,也立过死誓效忠齐家,齐绍才带了二人同往。

    “将军……”仍作夏人打扮的侍女红着圈跪在榻前,唤了齐绍一声。

    齐绍勉力撑着坐起来,齐星连忙上前去扶,只听齐绍:“我已不是大夏的将军,你们不必再这样叫我。”

    昨日与岱钦一夜荒唐,饶是齐绍壮,仍是招架不住那野兽般的男人的索求无度,现在只觉浑,后方的隐隐作痛,被撑开的异久久不能散去。

    一坐起,便间有黏腻的在往外淌,齐绍皱起眉,吐了浊气,咬牙:“岱钦既封我为阏氏,你便叫我阏氏,好让我……时时记得今日之耻。”

    他面上表沉静,声音却微微发抖,齐星与齐月终究不敢开这个,半晌后才讷讷改:“……公。”

    腰间又是一阵酸痛,齐绍:“扶我起来。”

    齐月端了盥洗用的铜盆,拧了净的巾帕备用,齐绍被齐星半扶着从榻上来,上盖着的薄毯落,痕迹累累的

    颈项间的淤痕已经发青,腹与腰际乃至布满斑驳指痕,仍然着,除却狼藉斑,岱钦在他还有未涸的,顺着他的大蜿蜒,散发的味让人直犯恶心。

    齐月霎时没忍住泪,手上替他拭的动作都带了颤抖,齐星急躁些,嘴上已经开始骂起那异族鞑虏无耻,齐绍看她一,低声:“谨言慎行。”

    齐星憋着泪闭了嘴,齐绍从齐月手里拿过汗巾,自己草草在抹了一把,由两人服侍着勉穿好衣服,束上发冠,在原缓了气才往外走。

    他脚仍有些乏力,但到底是练武之人的魄,初时脚步虚,待到走王帐时,已然步态正常。

    齐月给他备的仍是夏朝带来的衣,贵胄弟的锦衣华服、玉带金冠,齐绍穿惯戎装,换宽袍广袖倒也别有一番俊逸风采,与狄人落里的野汉截然不同,颇为引人瞩目。

    一路上所遇武士守卫俱向他恭敬行礼,只是不知这恭敬又暗藏了多少奚落,齐绍目不斜视地朝自己的帐行去,忽而看见一影挡在前。

    仔细一看,竟是个熟面孔。

    着靛蓝绣金袍服的少年有着与岱钦如一辙的金棕发,又编成许多小辫,拿金饰束拢挽在一侧肩一张与其父有五分相似的俊脸孔,神态骄纵傲然,正是岱钦的呼其图。

    他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夏朝的算法,尚未弱冠,眉目间还有几分青涩,格看着却已与成年男无异,堵在齐绍的前路上,让人避无可避。

    呼其图显然来者不善,一双略浅的蓝眸闪动着轻蔑的神:“我还以为你今日起不来了。”

    齐绍迎面对上他,看他嬉笑着抬手一指:“我的帐就在那里,看着昨夜父王帐的烛火一夜未熄,也不知是哪个娼妇,饥渴得很!”

    他前半句是汉话,后半句便换了北狄话,叽里咕噜的一串,齐星齐月听不懂,却也看得不是好话,纷纷面

    齐绍被他用亵渎的目光瞧着,面上并不恼怒,只扯了扯嘴角,也拿狄语回敬:“大王说我是娼妇,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是嫖客么?”

    齐绍面不改地平视着前的少年:“若我没有记错,我如今算是你庶母,大阏氏已逝,单于未立新人,我便是主母。”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卑不亢,狄语也利,呼其图听在耳里,顿时脸涨红。

    齐绍接着轻笑:“你还该叫我一声小妈。我若是娼妇,你是什么?”

    “你!你——”

    少年指着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说不过他。再看齐绍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终是嘴里骂骂咧咧地恨恨转走了。

    等到呼其图走远,齐绍脸上的笑意才散了。

    他一脸冷然地掀开帐前的门帘,踏,忍了一路的呕终于再遏制不住,弯腰捂着嘴直呕得像要把心肺都吐来似的,齐月忙为他顺气,递上一杯茶。

    齐星气不过:“那鞑简直欺人太甚!连他的儿也要来羞辱公!”

    齐绍喝了茶,总算压恶心,叹息:“不过是个罢了,和他有什么可计较的。”

    齐绍心自有自的算计,他既然嫁过来,便要好生履行他的“责任”,不能给岱钦一理由反悔开战,也不能任旁人羞辱,失了大夏颜面。

    “公当真甘心如此……”齐星仍是不平,以自家将军的手,逃这里易如反掌,她们二人也愿为他掩护,为何他却不肯走呢?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若走,便正遂了岱钦之愿。”他此前一力主战,盖因还有一丝胜算,然而战机转瞬即逝,以朝廷当形,再战必败,所以他才希望能够尽可能多拖延些时间。

    齐绍正凝视面前的两个忠仆:“我只望三皇安好,莫要再因我与沈相失和。”

    齐绍与大夏三皇乃是总角之,却并非朋党。

    三皇一向无心朝政,这回为了阻止和亲的事竟在朝会上与皇帝起了争执,甚至当手打伤了沈丞相,直到齐绍远嫁前一日,他还被禁在府邸自省——现在应当已经无碍了。

    “朝积弊,非我一人一朝一夕可改,我依他们所愿来此,换夏军休养生息的时间,之后如何,便不是我可以预料。”

    齐绍言尽于此,末了:“我要沐浴更衣,准备。”

    齐星与齐月对视一,脸上还是写满了痛惜,那样的朝廷和皇帝,怎么值得齐绍牺牲?

    但她们也没有办法动摇齐绍的心意,只得了声喏,正要去,迎面便撞上另一拨人。

    是岱钦派来的人。

    齐绍一那为首的侍,前一日里任人摆布的屈辱重新浮现在脑海,让他不禁脸上烧红。

    侍照旧将两个侍女请走,向齐绍一行礼,开:“单于命我等为您沐浴更衣……”

    连说辞都是同一,齐绍目光瞥到他后诸人所携什,便心知又是一场劫难。

    看这架势,岱钦是想要把他当成了——尽是这般作的手段,倒让齐绍不禁想要看轻那位昔日的敌手。

    七年前齐绍在军锋芒,正逢岱钦领兵袭扰大夏边陲,二人沙场初遇,便是一场血战。

    那一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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