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8.林半城）44000

    8.

    “借条？什么借条？”

    男人木着脸，声音冷。

    刚刚他一屋，书房一片凌现金遍地如同洗劫现场，梁碧荷跪坐其翻箱倒柜的清财产——

    这景，简直让他后背肌一全绷。

    她想找什么？证件？

    又想跑？

    不可能。

    男人站在门，手指握拳指节发白。他居临的俯视着地上跪坐的女人。结婚证和她的护照都在他手里，她不可能找得到。

    就算她要跑，她手里又能有多少钱？

    ——五千万。就算这里的现金摆开让她拿，她一个人，又能拿走多少？

    买栋房都不够。她现在的消费平，这钱也就够一年半载。

    而且三个孩都在他手里。

    除非她不要孩——

    男人看着地上的女人，面无表。那正好。她前脚敢走，他后脚就敢把那三个小东西丢家门，最好再来个全球直播，不怕她不现。

    “什么借条？”膛起伏，他木着脸又问了一次。

    “就是我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碧荷坐在地上看他，只是觉得他的脸越来越难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以前的同事刘梅梅啊，她找我借了二十万——”

    都没告诉过他这回事呢，他不会骂她吧？刚刚才发作了她一顿——

    “嗯。”男人看着她，慢慢了。

    “那找到了吗？”他放轻了声音。

    视线掠过了她边的那堆票据，看起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清过了——女人还跪坐在地，仰着脸，睁大了圆圆的睛看着他，表忐忑又期待。

    好像是真的没有跑路的意思。

    不是跑路。

    是找借条。

    “就是找不到了，”

    女人的脸发红，看着他表还有些懊恼，“我放哪里了呢？我的记忆力怎么那么差？我记得明明是放梳妆台的盒里了——是不是林致远你给我拿走了？”

    他拿她的借条嘛？他本没碰过她的梳妆台。

    被女人冤枉，男人也没有生气，而是慢慢问她，“你借给她多少钱？什么时候借给她的？”

    一个事实，必然会有很多细节支撑。

    他可以慢慢的问。

    “好多年了，借了二十万，那时候我们刚结婚——”

    要是找不到借条，梅会不会不还她钱了？

    唔。

    男人看着她的睛，又，表不可置否的样。

    “会不会在滨江一路那边？”他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又慢慢提示她，“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我们都住那边——”

    “是哦！”碧荷抓了一发，“我就是记得我放在梳妆台的盒里的，这边怎么找都没有！肯定在那边！”

    十万块又飞回来了。

    女人兴了起来，又开始把摆来的现金堆回去——男人站在门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又走了过来，放手里的文件，卷起袖帮她。

    他蹲在她的旁，眉目俊，鼻薄，衬衫领洁白，还有树木的清香。

    拿来的现金，又一摞摞的码回去了；拿来的文件，男人也一页页过了一遍——然后和刚刚拿来的文件一起，放了回去。

    “走吧，”当着她的面，又一次锁好了保险箱，他扭看她，“我们过去找借条。”

    林致远呢，说坏的时候坏，刚刚才又发过一次疯，自己现在都还在麻；说好的时候呢——碧荷手指，其实还是不错吧。

    钱给了，脾气其实也还好，还亲自陪她去滨江一路找借条。

    陪伴，他也在尽力给她。虽然和普通人家比不起，但是和同阶层比，他真的排名靠前——

    总不能因为婚暴离婚吧，丢人。

    婚前暴的那次——手指动了动，碧荷忍着摸脖的冲动，最后都是算了的。

    还有三个孩呢。

    碧荷坐在汽车后排，司机张叔在前面沉默的开着车，边是男人接电话的声音。她想了想，轻轻伸手去拉他的手。男人听着电话，看了她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车停在了大院，碧荷了卧室翻了几，找到了那张压在梳妆台盒的发黄的纸。

    “找到了找到了！”

    女人松了一气，又笑了起来，她举起纸条给站在后面的男人看，“你看！”

    男人打开看了一——是借条没错——递回给了她。她接过去拍了一张照发给了刘梅梅，又打了几个字，那边似乎回复了什么，碧荷笑了起来，又抬问他，“我现在要把借条给她拿到天意广场那边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梅梅背着包站在那家茶店门等了二十分钟。

    “梅！”旁边有人喊她，语气惊喜。

    又有人来拥抱她，她吓了一，转过一看，是个漂亮又大方的女人——

    有认得又有认不的样，声音却是熟悉的，是碧荷啊。

    不过四年没见，她已经快要认不她来。

    竟像是脱胎换了骨。

    刘梅梅看着面前的女人。脸还是那个脸，只是化了很好的妆——着装打扮和神气质，完全和当年在J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是变了个人。

    她的后，是那个男人——当年的那个婚礼，是她今生去过最奢华的现场，不会再有更好了——李梅梅看了一男人，男人正在看她，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目光，男人对着她了。

    “林总你好。”她笑着打了招呼。

    “你好。”男人回答。他的声音说不上冷淡，可是也绝对和无关。

    “钱我刚刚已经打给你了，”

    再好的男人，也是别人的男人。生活繁重，早已经磨灭了她的期待。有事说事，刘梅梅收回视线对着碧荷说，“你看看收到没？”

    “收到啦，”碧荷已经在翻包包，递过来了那张纸，笑的绚烂，“你看看是不是这张？”

    “是啊。”看着上面自己的字迹，女人把借条拿在手里，只觉得有如千斤沉重，又似乎有如释重负。

    “太谢谢你了碧荷，我把你拖了这么久——”

    是最后一笔借款了。

    剩的只有房贷了。

    生活里总有很多意外的开销，工资又始终只有那么儿——是拖了很久，可是自己真的已经是很努力了啊。

    还好，四年又涨了一倍，她总算是赶上了S城二次起飞的房价。

    比大分人已经好太多。

    “没有啊，”

    碧荷有想说自己都差忘了这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有伤人，生生咽去了，“帮得上忙就好。”

    四年没见的老同事，见面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