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 分卷阅读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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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山脉的怒江源附近,平均海在三千米以上,,那讲述知青宁为玉碎殒命山崖的文艺电影,也让李白一次当上了正规化妆师,能在片尾演职员表里一闪而过的那。</p>

    <p>  或许可以说是前些年工作经验积累的必然结果,但李白心里更偏向于去相信——这其实都是运气。他作为二号化妆师,主要负责男一号的化妆造型,为什么要他这样一对一服务,造型难度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男一脾气古怪,却是本片主要投资商谢氏传媒正捧的红人,女作就直接拿到一番,戛纳级导演摄影置,老板还把自己公司的影后影帝请到这原来给他搭戏。祝,炎,棠,这本就是个听起来要大红大紫的名字,其人更是神秘莫测,年仅十九,世不详,只知是香港同胞,在国待过,但普通话说得毫无破绽,并且相传刚开机就气跑了在业名声赫赫的一号化妆师,这才落到李白这个骂半天也回不上半句牢。</p>

    <p>  更让李白信自己撞大运的是,祝炎棠好像被冤枉了。他只不过是得过分俊,笑起来艳而不妖,不笑时就骤冷到凌厉的程度,仿佛能带低周围温度,让人不敢亲近,真正相起来其实有意思,稍微有神经质而已。</p>

    <p>  也不知怎的,他们两个就迅速发展成了可以偷偷给烟的关系——祝炎棠的老板是严禁他烟的。李白躲在湖边独自锻炼肺活量的时候,祝炎棠偶尔会偷偷凑过来,从他的烟盒拎走一支廉价的南京,得比他还费劲,是咳得泪汪汪,却乐此不疲;作为换,李白也能在祝炎棠通宵练台词的夜晚溜他支在导演组旁边的保温军用帐篷,蹭他昂贵的护肤品,也用他的新款iPad打游戏,而祝炎棠往往投,时常如在镜前般忧郁,甚至泪满面,不跟他搭话,也不看他一。</p>

    <p>  李白喜默契。</p>

    <p>  他跟祝炎棠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至少连对方哪年哪月生,家里有什么亲人都互不了解。当然也不想了解。并且他们经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一直不明白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这就是十分舒服的状态,一次次的补妆间隙,周围人都是兵荒,他们俩一个手上稳如泰山一个闭任君发挥,都是放松的模样。</p>

    <p>  不过,这愉快也有可能是工作顺利的造成的。这片预算那么大,苦哈哈的剧本也明摆了是往拿奖去的,祝炎棠也并非传言谢老板包养的瓶,演技很灵,基本功更是扎实,经常一条过,哭戏都能让场记后勤跟着一块哭来,妆发这边的压力就小了很多。</p>

    <p>  而李白的造型——那些晒痕、雀斑、明亮的裂的嘴,还有渐发,他全都了不少心思,每次都能在视觉总监那里过关,也被大导演表扬过几次。</p>

    <p>  要是没这么顺利,俩人都天天挨批……李白觉得,小神经撞上他这药不能停的大神经,结果必然惨烈。</p>

    <p>  有一次休息,剧组里的年轻人开车到附近镇逛街,他在一家街边小店里看着正在吃炒青稞拌酸祝炎棠,突然问,跟这么多大牌前辈合作,你压力大吗?</p>

    <p>  祝炎棠眨眨睛,表示听不懂他在讲什么鬼话。</p>

    <p>  李白又如实地说,自己待过的剧组里,像他这么自己闷磨戏的男一号从没见过别人,更别说是在这走两步都缺氧犯困的原了。</p>

    <p>  祝炎棠就笑,笑得潋滟,过了好一阵才说,我只是不想让老板觉得白钱。</p>

    <p>  如果白钱一次还好,两次的话,就会换别人了吧?他着小勺在酸里戳来戳去,抓来李白的帽给自己遮太,念叨着自己的理。我要把机会数清楚啊。</p>

    <p>  机会。</p>

    <p>  人人都想要机会,但也不是人人都。</p>

    <p>  李白终于抬起一条,接来,又是另一条,他像初初学步的孩童那样朝第二扇门走去。</p>

    <p>  风鼓动,充盈在他的发间、耳侧、僵空张的五指,却未能将他像气球那般托起,太也未能将他晒得透明。</p>

    <p>  他还是走在地上。好多浮土,好多凌脚印。</p>

    <p>  它们是自洽的,他怕自己的参与使它们消失不见。有一个班似乎是育课,他还没走几步那群孩就从门里涌,闹哄哄地列队,十几双睛又一块往他上偷瞥,那些议论声李白听不明白,却也没有因此而更加张。</p>

    <p>  没有余地了,他已经知人的被冠以“最”字时什么觉了。</p>

    <p>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片山脚,来到青岗学,却是他第一次走校门,踏上这片场。金沙江奔后,脚跨过的好像是时与空的混合,他在四个老师和许多学生之听到那个声音。</p>

    <p>  越来越近了。</p>

    <p>  学生去之后,第二间教室的门就被从里面推了推,微微掩上。杨剪在说:“想想船在里为什么不会沉底,在空气,就飘不起来。”</p>

    <p>  因为密度不同。</p>

    <p>  空气和,密度不同。</p>

    <p>  李白差。</p>

    <p>  是在讲浮力吗?杨剪曾经拿着给家教课自编的材料,跟他严肃地探讨过这件事,似乎也只有他会问“我们是不是待在世界底,有地托着,就像船有托着,才没有继续往地心沉”这样奇怪的问题。</p>

    <p>  杨剪没有否认他的结论,只是列一条简单的公式,说明区别不在于人和船,而在于空气和。人躺在也不会沉去的,因为人也占有了积,不是在托举,而是在拒绝更多的侵占。相比空气就要包容很多,它们的拒绝也不是没有,但是太轻了,人这又小又沉的东西觉不到。以前在夜校总也搞不清的,被他讲得很明白,李白听得也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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