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 分卷阅读65

    <p>拽你一起沉沦的资格。</p>

    <p>　　他猛地抱住杨剪，脸埋在他肩侧合，泪却像是还能往外渗透。没有被推开，杨剪好像原谅他了，又好像单纯是累了，李白不敢去思更不敢让杨剪察觉，他被回抱住，顺着音乐轻轻摇晃，那半瓶娃哈哈掉在地上浇了一小块新绿斑驳的草，李白说不话了，因一首歌而达成无言的和解，他该开心才对。等到歌声靠近又在远消失，耳边又只剩那些惹人厌的风，他们仍然抱在一起。</p>

    <p>　　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剪好像次日就忘了。日一天天过去，他如常地天不亮就起床上班，系着衬衫扣贴在李白耳边说“拜拜”，在楼买早，再爬上来放一份在餐桌上，豆浆总是加很多糖；午他如常地回复李白“吃了盒饭”，然后在保丁的葱段辣椒里挑又一小粒，就着一大块米饭吞去；晚上回家，邻居恐怕都睡着了，他也如常地钥匙，看见李白端着刚炒好的菜从厨房来，脱外换鞋的时候，李白就把围裙搭上在他的椅背；到了半夜，再回到床上，他仍旧如常地睡熟了就往李白怀里钻，梦，胳膊伸，打到李白的脸。</p>

    <p>　　李白往往还在失眠，被碰了一理应更清醒，他却会把杨剪抱得更，一条搭在腰上也像是抱，然后很快睡眠。</p>

    <p>　　这也是以往的常态，除去供停止不再需要起夜换抹布之外，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p>

    <p>　　于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白也让自己忘掉了。</p>

    <p>　　三月底的一个周三，李白在龙抬连续工作十天之后休了天假，自己倒腾公找到先前看好的那个家市场，买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沙发。红，舒适的棉麻面料，适的弹度简直不像二手，三只小的可以完贴合墙的死角，拼成一个L形。</p>

    <p>　　回程雇了一辆小面包，拆开的沙发堆在一块，旁边的旮旯司机师傅称坐不人，但李白脱了外蜷起四肢，还真把自己了去，他骨的确是，除去呼不畅之外没什么不适。赶在晚峰开始之前从丰台匆匆回到海淀，上楼只有两个人力，把沙发搬上来摆好已是腰酸背痛，李白把车费和苦力费付给司机，躺在新垫上先是疼，然后傻笑了一会儿。</p>

    <p>　　等匀了气，他又起来开始拆背垫和坐垫罩，每个他都要仔细清洗一遍，确保没有一上家的脏味了，跟杨剪躺在上面看碟，躺在上面喝酒，或者没有衣服隔着在上面……他心里才不会不舒服。晾完天已经黑了，李白又坐回他光秃秃的海绵垫，开心地弹了弹，他简直想拍手鼓掌，玩蹦蹦床的觉应该就是这样，手臂和腰杆的酸痛好像都消解了。从沙发里翻手机，李白想跟杨剪说，今天我请客咱们馆，却收到对方的短信，说今晚不回来了。</p>

    <p>　　也行，李白甩掉棉拖蹲上坐垫，心想，反正现在外罩没，我的沙发不完整。</p>

    <p>　　第二天杨剪还是回不来，第三天依旧如此。第四天李白班很早，那些罩也完全了，不泛一气，李白掸掉棉尘，把它们依次好，捋平每一褶，凑近了嗅闻立白的香气，不舍得上去坐。这是崭新的沙发了，第一次被坐，不能只有他一个人。</p>

    <p>　　他钻厨房择菜。</p>

    <p>　　杨剪说了今晚要回家，在三个菜上了桌，主菜红烧带鱼已经闷熟正在收时，杨剪的确敲响了门。钥匙串还拎在手里，他就想要李白开门探来看他的那一，他和李白说，他是直接从代理机构回来的，审查了三年多的发明专利终于授权来了，有两样，盖着国家专利局的红章，是他发明的，属于他们3T工作室的东西。</p>

    <p>　　要发财了吗？李白问。</p>

    <p>　　杨剪笑，肤浅！接着和他解释了一大堆，连门都忘了关，整个人光芒四的，挂着让人不自觉屏息凝神的神采。他把那两张证件捧在手心给李白看，一块的还有厚厚的附件复印件，然后郑重其事地收回文件袋里。什么大学时的初步设计，什么去耦，什么上行链路，还有什么现在发电市场里面学他们的那些破烂产品都成了可耻的盗版，李白很认真地去听了，也试着把每个名词都听清楚记来了，他圈住杨剪因兴奋而动的肩，带他一同倒在已成角的宝贝沙发上，面对面地，看着杨剪冰雪明亮的笑。</p>

    <p>　　虽然他基本上听不懂杨剪在说什么，但他确定杨剪是个天才。</p>

    <p>　　对于李白来说，发明专利终究是个太遥远的概念，他自己琢磨了什么新发型新剪法，同事要学他也没有找人算账的理。但从他肤浅的角度来看，专利这东西似乎的确能带来时来运转。刘海川那边又来电话了，这回却是他本人，他不再躲在母亲后，笑呵呵地跟杨剪称兄弟，忆往昔峥嵘岁月。另一位合伙的无框镜也不想回家考公务员给爹妈养老了，有时李白带着饭菜果去工作室看杨剪，也能看到那位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劲十足。</p>

    <p>　　同时来的还有机会，带着专利证在展销会上发宣传册，得到的就不再全是白和推拒，裱起来挂在工作室墙上，3T两字也显得没那么寒酸。那位李漓小的企业家老爹还要来北京开会，顺便看几个大学生创业项目。上次在圳他显然对杨剪印象颇佳，有个业的饭局，他托李漓邀请了杨剪。</p>

    <p>　　饭局定在四月初的一个周五，晚上七半开始，北大旁边的顺峰粤菜馆，主营私房小海鲜，符合李老板的味。那天李白只觉得上战场的是他自己，他给杨剪了几白发，帮他梳好发型，监督他打上那条一次拆封的阿玛尼领带，穿上崭新的级鞋，再揣上新印来的名片。一切准备就绪，李白有句话没说，他想找一相机，想拍照片，因为现在的杨剪实在像个电影明星。</p>

    <p>　　随后电影明星拉着万年白T恤蓝仔的丧气小孩一起楼，李白要去店里教两个学徒剪新款波波，杨剪骑托，顺便把他往公车站送上一程。</p>

    <p>　　偏偏那几天北京雨霏霏，一初的晴都不见，原本贵如油的贬成了废，混着泥堵在公寓楼前，纵横全是自行车胎轧过的痕迹。雨倒是已经停了，空气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