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下有火 - 分卷阅读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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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工钱’。这么算,如果你和李文昇都付的同等的劳动,那是不是该对半儿分?”

    她问完之后看了看栋才爹的反应,然而这个黑瘦的寡夫却憨厚地笑了笑:“你瞧瞧,我咋懂啥是‘纯收’。我们都相信村公所呢,你说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吧!”

    秋穆摆了摆手:“这样不成。以前都是地主算账,贫雇农只能听什么是什么。可咱们现在翻了,大家要想真正能掌控自己的收,就得把这笔账算清楚,不能再听什么是什么了。”

    她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其他乡亲们的支持。从前无论是结算工钱还是结算租,都是只能听地主一个人说了算的。不光是因为只有地主懂得如何算账,也是因为地主作为土地的拥有者有绝对的权力,工佃们只能听他们的。

    而现在,地主说了不算了,像是栋才爹这样的老实人觉得应该听村公所的。但那些年轻人却懂得,村公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村公所的权力是群众给予的,所以应该是村公所听取群众的意见、帮助群众解决问题,而不是群众都得听村公所的命令。

    那个原先帮栋才爹的姑娘也说:“对、对,应该把账算清楚。咱们都得学会算账。”

    于是秋穆对他们招了招手:“来,咱们找块儿平地来算。”

    她把大家带到一片过大车的平路上,俯捡了一块儿尖儿的石,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咱们假设这就是栋才爹家里八亩地将来打来的五千七百斤粮。”

    而后她用画饼图的方法把它等分成三份,一边指着一边说:“这一份是用来买、买农和借牲大车的。这一份是栋才爹和李文昇两个人地时吃饭的销。而剩的这一份就是纯收。纯收的意思就是,比如说一家有妹两个同样的八亩地,每年打来的粮真正剩的可以有这么多。”

    她这个分法虽然只是统计数据而非实际上每家每都符合,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尽从前并不知确切的比例,但大家都知,一年来打的粮的确有一多半儿都得在来年重新地上面,最后落来的的确不多。

    “这剩的一份是五千七百斤除以三,也就是一千九百斤。”秋穆说,“这一千九百斤是刨去了、工的消耗和活儿时吃饭等等销之后的,完全是栋才爹和李文昇两个人共同劳动的结果。”

    她这么一说,别人还有儿没反应过来,栋才爹却有些明白了:“哦……所以应该是对半儿分呀。这对半儿分应该是——”

    “一千九百斤的一半儿,那可是九百五十斤呀!”那个年轻姑娘叫,“怎么有这么多!”

    其他乡亲们也纷纷说这太多了,普通的工或是佃辛辛苦苦二十多亩地都不一定能落这么多粮②。

    而秋穆说:“咱们的算法没错,就该是这么多。所以大家之前被剥削了多少粮,现在也该清楚了吧。”

    “清楚了,这儿可明白了。”有人气呼呼地说,“原来说什么丰年多给儿工钱,其实连平常年份该给的两成都没给到!”

    “那……那真是我的错了。”栋才爹有些羞愧地说,“我是该给她九百五十斤的——可我以前连‘纯收’是多少都搞不明白。”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说这不怪栋才爹。秋穆也知是之前村里的地主开价就这么多,栋才爹照丰年的价钱开给李文昇,反倒还是好意。只能说是那些地主自作自受了。

    秋穆说:“栋才爹只开这么多工钱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之前那些地主都开这么多,这肯定不能怪栋才爹。但是以后咱们村里要消除剥削,不能再这么开工钱了。之前那些地主故意骗咱们,是他们心儿坏,但咱们心儿不坏,知了算法之后就要照算法来,不能故意骗别人。”

    注释:

    这里说“吃饭”指代劳动力的再生产。因为当时农民生活平低,是主要的销。

    ②事实上,记载,抗战时期地租常达50%,除去33%的土地再生产销,剩的留给农民用作生活开销的仅有17%,也就是连劳动力再生产(需要33%收成,主要是吃饭)都无法完成,只能靠吃野菜或减少餐数等方法维生。照这算法,如果要想使得农民能够完成劳动力再生产,地租必须要降到33%以,而这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农村是很难达到的。

    ☆、第九十七章:

    因为大家明白了收的算法,关于开多少工钱的矛盾就顺利地解决了。

    其他人各自去自己的活儿了,而受了“委屈”的李文昇却一直跟着秋穆走了十几步。

    秋穆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回过:“你还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李文昇拎着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去活儿吧。”秋穆说,“大家不是故意要克扣你的工钱。”

    “我知了。”李文昇低轻声说,然而还是没有离开。

    “你这段时间得不错,乡亲们已经不把你当敌人了。”秋穆以为她还在纠结工钱的问题,于是善意地安,“只要你能自其力、跟大家一起活儿,大家渐渐都会把你当成自己人的。”

    “我明白。”李文昇,语气诚恳地说

    秋穆看了看她,觉她比起之前在村公所院里的模样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曾经的李文昇穿着丝绸衣服、留着指甲,但看上去并不像秋云山那样邪恶,而是有对于其他人漠不关心的麻木迷茫,似乎只有她所喜的男孩的死才能真正对她行有效刺激。而现在,她也开始在乎群众对她的看法,开始像一个普通农民一样思考——她的劳动是否会得到应得的回报?她的努力能否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可以说,她是从一个常常冷漠、意识不到剥削和迫害的地主,变成了一个能够与群众产生同的普通人。而在其他人,她也从一个所谓的“地主”、一个象征着封建等级的符号,变成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真正有血有的人。

    尽她还是和栋才爹在工钱多少上发生了矛盾,但他们双方都没有采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是像农村理生活普通的时一样,找其他人来“评理”。这本就说明了,无论是栋才爹、李文昇还是其他被找了“评理”的乡亲们,都认同了李文昇作为一个普通农民的份。

    “你明白就好。”秋穆对她笑了一儿,又说,“对了,你是上过学的人,也应该力所能及地帮一帮其他人。只要群众把你当自己人,你就可以教大家写字、算账,这样也不算浪费了你之前那些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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