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凑在一起，似乎是围着什么人。她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仔细看，发现是栋才爹和李文昇起了争执，剩
的几个乡亲有的在帮助栋才爹批评李文昇，有的则是在劝架。
秋穆走到跟前，对他们问
：“这是怎么回事儿？”
乡亲们看到村里的财粮主任来了，也都暂时停来互相说话。栋才爹抱着手臂瞪着李文昇，并没有要解释的样
，于是他旁边一个劝架的年轻男人便替他解释：“这个李文昇说她要不在栋才爹家
了。秋主任，你说说这地还没耙完呢，她这时候不了，栋才爹一个男人也不完呀。”
“哎，李文昇，之前是你自己答应了要帮栋才爹
地，你现在怎么不了？”秋穆对正坐在田垄上的李文昇说。
现在李文昇的模样已经完全不是那个穿者绸缎衣服还留着
指甲的地主模样了，她穿着一
灰
的褂和黑的
，脚上的布鞋也沾了许多泥，跟其他那些在地里活儿的姑娘也没什么两样儿。然而在别人都因为小麦返青而
兴的时候，她却闷闷不乐地坐在田垄上，也不说话，手里攥着一
杂草的梗，又一扯成两段儿。
“李文昇，人家你话呢！”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不满地对她说。
秋穆见她同样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对周围的乡亲们问：“她为什么突然不想了？”
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带些无奈地说：“咱们这些邻居也不知，不过好像是昨天她跟栋才爹商量了工钱的事
，可是没有谈拢，所以就不想了。”
这倒是让秋穆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李文昇是因为受不了地的劳累而不去的，却没想到是因为工钱。可她之前排的上是村里前三名的财主，怎么会在乎这么一
儿田的工钱呢？
秋穆问：“是怎么没有谈拢的？”
“嗐，还能是哪样儿？”那个年轻姑娘说，“不就是因为栋才爹开的工钱她不满意嘛。”
“李文昇，你想要多少工钱？”秋穆接着问。
这回——
乎大家意料地——李文昇自己回答了，一边扯着草杆儿一边执拗地说：“我就想要个合理的价钱。”
秋穆有儿想笑：“你觉得什么价钱是合理的？”
李文昇抬起
看了她一
，却没有再说话，继续扯着手里的草杆儿。
秋穆看她一个大女人坐在田垄上，倒委屈得跟个受气的小夫郎一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换了个问题问：“栋才爹给她开了多少工钱？”
“一百五十斤，说好了是脱来的籽粒儿。”那个
年女人回答。
而一旁那个年轻姑娘也补充说：“这个价钱，和咱们村收成最好的时候也差不离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他乡亲们也纷纷说，这个价钱的确就是平时丰年里地主给工的价钱了。何况栋才爹只用她八亩地，而且还能帮得上忙。
然而秋穆却蹙了蹙眉，说：“是一年一百五十斤？”
“当然是一年。”那个年轻姑娘说，“虽说麦夏天就能收，但还是得要拿玉米结算。”
不
是一年还是半年、小麦还是玉米，这个价钱都太低了。算起来一亩等地的冬小麦可以产差不多一百五十斤，而如果换成玉米则能到三百斤左右②。栋才爹家里有八亩地，都换算成等地差不多得有九亩半，一年来能收小麦一千四百二十五斤，同时收玉米两千八百五十斤。而
照小麦是玉米价钱的两倍来算，就相当于是这八亩地能收五千七百斤粮
。
据丘
统计来的结果，一年里在土地上的工
、和人吃饭等投
，大约等于总收成的三分之二③。对于这九亩半地而言，也就是三千八百斤粮。而剩的就是纯收，是一千九百斤。
这样算起来，如果要完全消除剥削，就算栋才爹和李文昇投了相等的劳动力，他也只应当得到九百五十斤玉米，或者四百七十五斤小麦，而不应当只给李文昇一百五十斤，而自己留剩的一千七百五十斤。
注释：
冬小麦返青后需要耙地保墒，即破坏土地的
细结构，使得
分能够留存。
②当时没有化
和
溉系统，粮产量普遍低。据对于一
富农在阶级划分时的计算，该年份小米亩产量仅有不到一百斤。
③算法来源于的统计，是一经验算法。
作者有话要说： 生化实验从午13：30
到快19：00，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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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这章其实是在尝试用存稿箱拖一天发的，结果发现晋江显示发去了，但在文章页上刷不来?
不是很懂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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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补一个注释。
☆、第九十六章：算账
这么算来，一百五十斤的确不是合理的价钱。
栋才爹和其他乡亲们没学过什么雇佣劳动论，也从来不知收成里哪
分是要投土地补偿资本的损失、哪分是劳动新创造的价值，只是认为之前那些地主、富农给工多少，现在给李文昇多少就行了。而李文昇为曾经的地主，肯定能算得清楚，这预计的五千多斤收成里多少是劳动创造的价值。虽然她自己当地主雇工的时候也向来都不会给合理的工钱，但现在说是要消除剥削了，却觉得自己被不平等对待了起来。
秋穆先是觉得有些好笑，之前为地主剥削贫雇农、开了这么低的工钱，而现在他们之前定的价格却压到了自己的上。
如果是村公所或是农会的其他，兴许就不她了，直接让那些不懂得计算的群众无意识地“剥削”她——谁让他们之前这样剥削工，让大家以为八亩地给一百五十斤已经是极极的价格了呢！
丘土生土的，绝对是会这么的。得等到这些从前的地主们尝尽了从前被他们剥削的工们过的苦日，再宣布这开工钱的方法是不对的。让这些从前的地主们意识到，尽劳动创造世界，但得不到合理报酬的劳动却是多么的苦涩。
可是秋穆还是抱着一儿善意的，她也没想到要先让李文昇尝尝教训，只是就事论事地说：“这样结工钱的确不太合理。”
她对栋才爹说：“大伯，你算算，你这八亩地一茬小麦一茬玉米，若是都换算成玉米，起码能打来五千斤吧？”
“得有五千多、快六千斤了。”栋才爹实诚地回答。
“那咱们这么算。”秋穆说，“就算总收成五千七百斤，其三分之一属于纯收，是一千九百斤。如果是你俩合作这块儿地，这一千九百斤就属于是你俩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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