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以诺。”他说。
姓名是有限的,重名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以诺”,就像有无数个“亚当”、“杰克”、“玛利亚”。不过,一年公布一个的圣之名,当然还没拮据到重复使用。
“两三年前我还听说过他,哪条圣某某例行拯救信徒的新闻。”雷米尔说,“你说你五年前就来到了这里,可是‘以诺’还活着……”
“事实上,”你说,“还活着的叫以诺。”
优胜者拥有名字。
每年圣诞节教廷公布一位圣的名字,只是跟大众以为的不同,那并非这一年
生的圣
之名,而是这一年离开小圣堂的那一个。八岁,你在考
上胜过了小圣堂
的全
兄弟
妹,于是你能离开,你的名字被世人所知,每一年的优胜者都是如此。被神钟
的圣
只能光辉而死,亦或
命百岁,如果发生了不恰当的意外,没关系,还有许多后补能替上。这个名字必将
命百岁,光辉而死。
圣从来不在公众面前
面。
雷米尔胡扒了一把
发,一
坐到沙发上。他的手
意识在桌上摸索了一
,最后垂了
去,捂住了嘴
。“如果我每次被你惊吓都
一支烟,我一定会死于肺癌。”他嘀咕
。
你很抱歉吓到了他,或许所有人都会在过往的观被推翻时吓到吧。你从未跟别人说过这些,没人问过你。
“其他人呢?”雷米尔说,“每年生七个,每年公布一个,其他六个呢?”
其他六个,会留来,等待今后的考
。你们会在此为战场上的兄弟
妹祈祷,祝愿战事顺利。年龄不同的圣
住在小圣堂
,名为小圣堂的修
院很大,住
上百个圣
与照顾圣
的一大群圣职者绰绰有余,不过一旦超过十八岁,圣
就要离开小圣堂,前往更好的地方。他们从来不说更好的地方是哪里,只说那儿沐浴着天主的
与荣光。
不过,你对此有所猜测。
七岁的某一个夜晚,你在半夜醒来,发现照顾你的修女嬷嬷不在房间里。门没有锁,你睡惺忪地顺着月光向外走去,听见院
里有人压低声音
谈。
“……才十七岁!明明还有一年!”那声音带着哭腔,属于某个修女,“神啊,他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明年的考他一定能行,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是所有人当最年
的一个。”另一个声音叹息
,那是你的嬷嬷。
“明明还有一年!”带哭腔的声音反复调,“还有一年,为什么不能用圣遗骨室里的那些呢?效果不会差多少啊?”
“这回有需要的是那位陛。玛丽,你知
的,那位陛
不容有失。”
“我不知!”玛丽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歇斯底里,“我只知
我的孩
要死了!他被
给我时那么小,是我一手把他养大……”
“慎言!”你的嬷嬷厉声打断了她,“是天主的恩惠让他大!那不是你的孩
,那是主的孩
!”
“是主的孩……是的……”
玛丽的声音低了去,像被
了力气。她们喃喃念诵了几句乞求神佑的经文,念着念着,叫玛丽的嬷嬷呜咽了起来,她细细的哭声被
大宏伟的修
院吞没,并没有传
多远。
你想起了玛丽是谁,大哥哥亚哈谢的贴修女,一位端庄的夫人。你为她的失态吃惊,呆立原地,直到被她们发现。皱着眉
的人与掩面哭泣的人,在发现你时一样面
大变,“以诺?”你的嬷嬷脱
而
,她一定被吓得不轻,否则她该叫你“大人”或“圣
殿
”,只有师
才能对你直呼其名。
她们慌慌张张地把你送了回去,第二天,发生了许多事。
小圣堂最年
的圣
亚哈谢突然害了急病,病逝前他自愿殉
,遗
圣遗骨室,照顾他的人们自然也随之离开了小圣堂。
没面半个月的教皇陛
再一次
现在了教皇
的
台上,朝圣之人
声雷动。
你的贴修女换人了,你再没见过之前那个。师
反复询问你昨晚听见了什么,有何
想,完事后他们告诉你,
妄言者已经得到了惩罚,而夜游的你当然也难逃罪责。“什么都别说。”你的父亲给你疗伤时这样说,“谁都别说。”
“其他人,”你回答雷米尔,“会留在小圣堂。”
“一直?”他震惊地说,“就这么,就这么不为人知、不见天日地关在修院里?”
你缄默不语。
“我还以为圣都是天杀的幸运儿。”雷米尔喃喃自语,“我还以为‘圣
背难以救世人’都是狗
宣传,就只是几个有天赋的好命家伙被当成神迹
拜,我以为圣
都过得很好……”
他抿着嘴,又摇了摇。
“我浪时遇到圣
借
,早上几天,小镇就到
都是教廷的人。所有不够
面的人,穷人或者
浪汉,全
得为圣
去,整个镇
都被围起来。我气不过,躲到一棵大树上远远看过,那是个车队,圣
坐的好车被围在一大帮车
里,真他妈威风。”雷米尔低语
,“我听说那圣
比我小三岁,比玛利亚大一岁,我当时恨死他了。凭什么?我们得在大冬天被赶到荒郊野外去,就为不脏了贵人的
睛,跟我们差不多大的贵人却天生能前呼后拥,过得像个国王……”
你不知国王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的确,你天生就前呼后拥。
每一个圣都有一支负责团队,一个贴
修女,一个“代行父职”的老师,一群师
,一群保镖,一群负责各
杂事的照顾者,还有更多你甚至未曾谋面过的人。你
边总有人照料,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你的任何行动都需要指示,而任何外人,倘若要与你接
,都得经过层层审
。与曾经比起来,你现在的每时每刻,都私人得过分。
圣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在小圣堂还是战场,无论刚
生还是位至教皇。是的,教皇也是圣
之一,你们
最最年
的一个。在离开小圣堂的那天,你曾见过他一面。
教皇陛非常
大,你才来到大圣堂门
,便对他有了
应——圣
们之间有着轻微的
应,这
应的
烈程度视乎对方的
弱。他应当很
大,可他看起来却非常弱小,瘦骨嶙峋,老态龙钟。教皇今年八十二岁,当初便只有六十五,但他的双
浑浊,皱纹密布,看上去就像八九十岁。
他坐在的座位上,招手让你过去。他眯着
睛看你,像个看不清孙
面孔的老人。与你料想的不同,教皇陛
并没有祝福或训诫你,他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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