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幻 - 分卷阅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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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石

    夜里天气凉,贺言忙让他上榻来。石默不作声地钻被窝,嘟着嘴靠小叔躺。贺言见他不说话,便笑:“石,怎么不兴?谁得罪你了?”

    石翻过,搂着他脖,还是不作声,只一颗茸茸的在贺言脸边蹭来蹭去,半天才:“小叔,你走了,以后上学可就剩我一人了。”

    贺言拍拍他后背,:“怎的?石还怕一个人上学?”

    半大小最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害怕,石:“我才不是怕!我胆大着呢!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才又:“小叔,你去里了,石想你怎么办?”

    贺言闻言,心,笑笑:“又不是不回家!过一两月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石却愀然不乐,停了好一会儿才:“阿姑当初也是这般说,可她去了一年了,也不见她回来看我。如今你也要去了,我……我舍不得!”

    说着便带上了哭腔。贺言听他提到阿姊,心里也是一阵怅然,见他要哭,忙安:“哟,还掉金豆了?别哭,我这回跟阿姑不一样。我即便当差了,也是能常回家来的。”

    石里亮晶晶的带泪光,看着他:“真的?那讲定了,过一两个月你就回来看我!”

    贺言便:“讲定了!骗你是狗。”

    石:“回来了教我拉弓箭!我也要拉大弓!”

    贺言:“你还小呢,现有孔先生教着你,你好生跟他学,等大了成个神箭手,可比小叔多了。”

    石蛮不讲理地:“我才不小!我就要你教!你教得好些!”

    贺言忙哄他:“好好好!你先跟夫们好好练着,等我回来,一准教你!”

    石这才满意了,他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帐,片刻后又:“小叔,你等着我。我大了,也要跟你一起去里当侍卫的!”

    贺言也看着帐发呆,默默地想些心事,闻言笑:“好啊,石多吃饭,快大,小叔等着你呢。”

    叔侄两个又嘀咕了些悄悄话,这才各自睡了。第二天早上,仆们绝早起床,将诸事准备妥当,伺候贺言洗漱吃饭后了门。郑孟卿专门告了假,带着人把贺言一直送至南大营门看他去了才回。

    贺言这一去,便是两月不曾回家,间也曾遣人朝家里和方宅送过一趟信,说自己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可巧来人时方犁在家,忙把那送信的小兵士叫来,想问问贺言在营里过得如何,那小兵却说自己只负责跑,里形一概不知。方犁只得作罢,叫胡安拿了几个钱打发他走了。

    晚上躺在榻上时,方犁不免要琢磨这事。虽则贺言特特地叫人来送信,让他放心,但如今他细想了一回,却觉得那家伙向来报喜不报忧,若真有什么事,只怕他嘴得很,并不会告诉自己实

    左思右想,夜里便没睡安稳。半夜时分,方犁朦胧,梦到自己走军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穿盔带甲之人。他正茫然四顾,营里士兵忽然都朝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喊:“走走走,快去看!那小又犯了军规,要被打板了!”

    方犁不知怎的,心里一沉,直觉挨打的就是贺言,忙也跟着人走。寻寻觅觅到了一宽敞地方,看样是个跑场。场里聚着好些士兵,都伸着脖往一台上望。方犁也朝那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就见木台上贺言被人拿绳大绑着,垂着跪在地上。他衣服破破烂烂的,发也凌不堪,形容说不的凄惨。旁边一位军官模样的人,正站在旁边陈述他罪状。

    方犁又悲又愤,脑嗡嗡作响,旁人说些什么他一概听不清,只在心里想,言自来懂事,何曾犯过什么大错?这必是有人欺辱他!罢了,罢了!既然此不待见他,我便带他回家去!什么破侍卫!不当也罢!

    正待冲上前去,质问台上那人贺言犯了甚罪,却挤不过去。这时旁边忽然又起了喧哗,只听有人大声喝:“何来的闲人,竟敢闯到军营里来!快拿住他!”

    方犁恍然间觉得,这说的便是自己,一时慌起来,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的,心十分惶恐。要往外跑,却舍不贺言;若要带他一起走,却见四面八方都有人朝自己冲过来,只怕跑不去,还要连累他。正犹豫间,忽听台上贺言叫了一声,方犁猛一回,就见有人站在他后,抡着一条五指宽的板朝他上打,每一板去,都是一声闷响。

    方犁心大恸,顾不得别的,拨脚就朝台上跑。这时,贺言却抬起来,嘴角滴着血,气若游丝望着他:“三郎……快走!”

    周围是纷纷的喊声,喊着要拿住他去砍后追赶的人越来越近。方犁跑得气吁吁,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罢了,罢了,若不能救得他去,死在一也好……

    惊慌,脚忽然踩了个空,却是一场梦。

    方犁息着醒来,梦里形却历历在目,一闭,便是贺言嘴角滴血的模样。他心里成一团,躺了许久,却是再睡不着,便爬起来开了门,在廊坐着了。

    黑夜里就见繁星满天,银汉灿烂。院寂寂无声,石阶清凉如。凉风过,树叶打着旋飘落来,在地上簌簌作响。

    他独坐在廊时,忽然想起贺言曾说梦见他生病的事来。刚听他说起这事时,他一方面觉得这事十分巧合,另一方面却也觉得,只为一个梦就寻过去找自己,这般行事颇有些荒唐。如今当这一切到自己时,他这才意识到,在京城的月,那人也曾这般惶恐不安过吧?

    他梦见自己生病了,自己果然是真的生了病。如今自己梦到他挨板,莫非他真在南大营受人欺负了?

    方犁越想越不安起来,打定主意,要找个人打听消息。然而南大营这地方,岂是寻常人能轻易去的?他想来想去,可以帮得上忙的,大约也只有邝不疑了。

    寻闲愁

    方犁主意已定,第二天一早便忙忙地去了邝不疑的住。自上回见面后,他和贺言又登门拜访过两回,彼此关系越发熟稔。邝府里仆人见他面熟,便告诉他,主人这几日休沐,从前天门后至今未归。

    方犁想了想,转去了章台街,直奔芙蓉馆附近的倚翠阁。去问侍者,果然邝小将军昨夜就歇在燕七娘房里。方犁大喜,忙叫人通报去了。

    过了片刻,侍者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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