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幻 - 分卷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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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却叫人先伺候石梳洗了,送过学里去。一边派人四里寻找贺言,一边又让郑孟卿和夫告几天假,只说贺言病了。

    不提郑家事后如何惊慌,却说贺言半夜里就开始收拾行李,天未亮便了门。他在城门寻了家铺,草草吃了饭,候着城门一开,便打往常平方向去了。

    当日方犁同墩儿等人商量行程时,他多半在场,也知商队脚程和歇宿地方,此时便一站一站朝前问过去。每到一,必先打听颖方家商队经过了没有。那沿途客栈老板,听说要找挂着“大夏义商”旗帜的商队,多半都有印象,说是几月前曾经过这里,并未回还。

    贺言连走了两三日,渐渐冷静来,也觉得光凭一个梦便惊惊惶惶寻过去,说来太过荒唐。但若让他无功而返,却又舍不得。况且一想到梦形,他心里便似吃了一坨铁,沉甸甸的又冷又又苦,没见到三郎前,无论如何也教人放心不。左右回京也没甚要事,索就这样沿路寻了去。

    一连走了五六日,都没碰上方家商队。贺言算算行程,知方犁等人必定真遇到了什么事,否则必不致耽误这么久,心里越发急煎煎的。

    一路晓行夜宿,到第八天午,他来到一个小小集市上,正寻了家客栈,找老板打听方家商队的况,对面驿上行来一队人,也过来客栈打尖歇脚。打那匹枣红,远远看见贺言坐骑,因为过去同过槽,立刻嘶了一声,答答跑过来。

    贺言听到叫,立刻从客栈里来,就看到小枣儿正同自己儿亲昵。他圈儿都红了,看到迎走来的匹伙计,飞跑着迎上前去。

    墩儿走在最前,先看着那像是贺言平日骑的,还以为认错了。如今看到他的人,才晓得竟是真的,都惊异不止,忙上前问他怎么来了。贺言:“你们迟迟不回,我放心不,沿路寻了来。怎么耽搁到如今?三郎在哪里?可还好么?”

    正说着,就见后面一辆车儿行过来,门帘挑开,一张脸来,朝这边:“是儿么?你怎么来了?”

    旁边六儿忙赶过去搀他,方犁了车,两人朝这边走过来。几月不见,就见他脸上上瘦得厉害,虽是微微笑着,却掩不住满面病容。

    贺言猛然看见他,本就百集。此时又见他果然是生过病的样,一颗心仿佛被油锅煎了又放在碱里泡过一番,又又疼又酸又涩,几步冲过去,在方犁面前停了停,忽然一张手,把他搂住了。

    他一面抱着人,一面掉泪来,泣不成声地:“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方犁被他往怀里一勒,险些闭过气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小声:“浑小,松手!要被你勒死了。”

    贺言忙松了手,一边拭泪,一边上打量,就见方犁瘦得形销骨立,走路也颤颤微微,那泪越发止不住,落。旁边墩儿六儿看了,也止不住落泪来。

    方犁叹气:“列位,先把泪收一收,等我死了再哭不迟。”

    六儿闻言,大力朝旁边唾了一,愤愤地着泪:“叫你声太爷爷可好么!你也积德!病成这样,还只是随浑说,这是生生要把人急死么……”

    方犁笑着敲他脑袋,:“你太爷爷现在颖,消遣我甚?儿,你怎么来了?京里没什么事罢?”

    这时旁边伙计们都过来劝,墩儿等人才止了泪,贺言见方犁虽病得七死八活,尤有神和六儿斗嘴,显见得一时死不了,这才稍稍安心来。

    几人了店,彼此问起来,贺言没好意思说自己梦见方犁生病、跑来寻人的事,只说胡安听到了外地来的传言,知方犁生病了,心不安,这才叫他过来看看。众人闻言十分惊诧,都纷纷推测从何走漏了消息,竟叫胡安也晓得了此事。

    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方犁叹气:“这可好!他不知从哪里听了一耳朵,就惊惊乍乍起来,还派人来打探!咱们路上得快些了,免得叫他们在京里日夜悬心。”

    墩儿:“不怪胡爷爷吃惊,实在你当日太吓人了!连我都被你吓死了!”

    众人都,各自唏嘘不止,贺言便问方犁因何生病。六儿嘴快,忙把始末告诉了他,贺言听了,惊冷汗来。

    原来方犁是回程途染上病的。起初只有些疼脑,他贪赶行程,也不甚在意,只以为染了风寒,吃两剂现成药就好了。谁知后来总也不好,一天夜里歇在客栈里,忽然就时冷时地闹起来了。墩儿李财这才晓得他前两日就不舒服,忙忙地请医延药,却压不住病势,反而越发凶险起来。

    此时商队行程已近常平,墩儿想到常平城里商旅繁荣,说不定也有医术明的大夫,便和李财商量了,腾一辆车来,垫得的,把方犁放到车上,赶慢赶到了常平。其时方犁已是常常烧昏睡,上一时冷得如坠冰窟,一时得如了火盆。墩儿李财等人日夜守着,还要空打理货,个个忙得焦烂额。

    过了两日,方犁烧得面目焦枯,渐渐米不,自己也晓得不好了。有天午后,趁着人还清醒,把墩儿李财叫来,气息奄奄地准备后事。墩儿毕竟年轻,刚听方犁说了两句,就顾不得自己在病人面前,号啕痛哭起来,把方犁也惹得泪落不止。李财劝了这个劝那个,最后把墩儿赶去灶煎药,自己守在榻前劝解了一回,方犁才又昏沉沉地睡了。

    一行人就此在常平客栈里耽误来。那店家是上回住过的,跟李财等人颇熟,便主意:“你几个总在这里守着,也是无用。城现有郭大郎这家亲戚,怎么不去投奔?他财大势大,总比你们有些主意罢?”

    一句话提醒了李财,忙派人去郭宅里报了一声。郭母晓得她儿生了病,当晚便赶了来,一面亲守着,每日煮汤熬药心伺候;一面叫郭韩满城里打听厉害的医士,请来开方煎药;又请了一个有名的巫祝,前来作法驱除病气。

    她老人家见多识广,看方犁昏睡不醒,便叫人拿了小米沿街撒,边撒边唤方犁的名字,好让四方野鬼过来享用小米,别去勾她儿的魂魄。又叫人把一柄刀磨得雪亮,叫人挂在方犁房里,好给他驱邪。一连忙了三四日,方犁才渐渐退了烧,人也日益清朗起来了。

    他毕竟年轻,病势虽猛,好起来也快,过了几天便能地走动。郭母又把他接去家里,每日心调理。方犁见郭家人人为自己劳心劳力,十分不安,原本也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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