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小录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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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宣州,偶与二三朋好游,或临台赏,或月浅酌,莫不欣。

    时一友曰:“惜无人作陪,犹有所憾。”又一青衫者,乃宣州太守之,亦此间主人,笑答:“闻醉西阁新来一姬,肤白胜雪,媚波,堪称冠郡邑。”言未毕,任图皱眉,正容:“月明风清,吾等诗作对,足矣。何须俗粉庸脂!”然不能阻,少顷,至一小巷,尤昏暗曲折。当一小宅,双扉扣,左右各树红紫,正吐,极为烂漫。

    叩之不应,良久,方见一小婢半启扉,迎众人。则白芍著,又有山景胜,不似寻常楼。更一亭,名醉,几上陈设四盛果及碧酒一壶,愈显清丽。既坐,有小婢轻琵琶,声尤清丽。未几,,果妩媚生姿。自云为边京人,随父至此。因其父好赌,屡劝不止,不得已沦落风尘,为财帛尔。

    众人闻之,皆言劝。然任图对人无意,反窥亭外,见一少年怯怯,躲避间。便问:“少年何人?”姬将其招来,答曰:“此乃妾幼弟,名琼,方十四五。以幼时多疾,懵懂无知。”言毕,眉黛间隐隐泪痕。而少年坐姬左侧,近任图,见之不愁,且拊掌笑曰:“哭,哭哭!”又蹙眉:“冷冷,风,风!”盖夜半风冷,其着薄衫,不能御寒。

    诸友见少年容貌平平,状若痴傻,无甚关切。而任图心不忍,自解狐裘,使裹其。少年觉,大喜,与之挽臂挨肩,似依依不舍。叹:“幼弟不知礼数,若冒犯贵客,妾在此赔罪。”遂饮三杯,双颊绯红,更显纤弱可怜。

    任图以语之,见琼垂涎盘鲜果,便取一枚置于其怀。琼愈喜,手捧鲜果之,又望酒盏。“汝年幼,尚不可饮酒。”任图笑而阻之,则琼低眉挤,似恼非恼,甚是可

    姬亦笑谢之,与众人共饮半酣,又启唱曰:“芳树吐韶华艳,谁料细摇风过,尽落,缀阶媚。莫红颜易孤老,一朝得君共白,又惊起,黄粱生苦梦。”伴琵琶清越,其声愈悲。

    是夜,众人皆拜别,唯太守之留宿醉西阁,盖心慕姬,求枕席。任图素不喜此辈,若非至宣州,必不与之好。其时琼啼哭不止,牵其衣,纵小婢相劝,亦无法可施。“妾弟生愚钝,岂敢唐突贵客!”姬边拭泪,边命小婢使其室。

    正踌躇,闻琼哭声愈发凄惨,任图心生怜,曰:“吾不可留醉西阁,若不疑,可令汝弟随吾至客舍,翌日必送归。”

    “去,去去!”琼,扑其怀

    姬大惊,上前,又恐太守之候得焦急,唯垂泪而已。

    众人见之皆帮腔:“任兄正人君也,无妨。”

    遂携琼归客舍,任图并无邪念,视之如幼弟,抵足而眠。琼心稍定,忽泣曰:“兄恩德,无以为报。”

    “何作此言?”觉其不似先前痴傻,任图大惊,忙问

    方以实言相告:“吾乃宣州一工,家三世为此业,技艺不俗。一夕随友赴宴迟归,过坟,忽见磷磷绿火飘近,甚惧怖,便急奔逃。然友得脱,吾弱,终被女鬼擒。其遍焦黑,面目狰狞,曰‘有冤有冤,天命不公!’遂取完好人,命吾为之制一,供其穿。吾不得已,依其言,后又被掠至此,盖须常描画,使妆容不脱。”

    任图惊惧信之,又问:“若汝不能逃,为何今夜可随吾醉西阁?”

    琼低泣不止,答:“往来醉西阁者,或骄奢,或好,无一真君也。吾八字轻,而女鬼善用邪术,故吾苦受其制。然兄品纯良,有一之气,便不受女鬼蛊惑。”

    一时恍然,任图愈怜惜其年幼遭祸,以手拥之,劝再三。琼渐收泪,曰:“望兄庇护数日,俟女鬼冤报,应不加害于吾。”

    遂应允,竟夜无眠。

    翌日,姬果遣仆前来,然任图言婉拒,留琼在侧,半步不离。诸友闻之,哄笑曰:“今任兄亦动凡心,奇哉,异哉!”

    又旬日,忽闻太守之姬为妾,携之归。时宴,大火顿起,尽烧门,将一人等困于府。邻近皆趋而视之,救,则一女放声悲戚,曰:“妾本宣州一女,负心郎君若豺狼,妾不,妾不眠,烛泪一行映孤啼。若浮萍意茫然,焦焚扬灰无归,妾苦也,妾悲也,画将汝命纳来!”良久方息,既而火亦灭,地上余尸首数。当剥落,乃姬,累坠侧。

    旁人皆以为奇,方知太守之尝恋一贫女,许以正室之位,然辄负心,使其独守空闺,不过婢妾。而太守自外归,偶见其闲步,妆容素净,另有一番清丽韵致,便起邪心,纳之。先遇负心,后受彼父,女整日泣啼,抑郁而亡。恐事,太守父将女尸火焚而弃于坟,使其不得安宁。

    琼闻此事,:“果怀奇冤,怨气甚重。幸不伤及无辜。”

    “此事了了,汝可安心。”任图亦嗟。

    时任图客居宣州久矣,须离而归仓州。又恐琼孤于此,无依无靠。思虑再三,谓之曰:“吾将归,汝若应允,可同去。”言讫,琼急拜谢,自是千肯万肯,面带喜。便与之共舟,逾数日,至任图居所。于是以兄弟相称,日益亲厚。

    俟琼十八,任图对其早生慕,碍其年幼,不加破。然琼亦心知,即生辰夜,趁醉自荐枕席。一时炽,便合,绸缪竟夜。遂寻媒妁,结契同心,变作恩夫妻。数年后,二人偶客宣州,梦姬叩首,:“妾一朝横死,厌貌焦黑,为求画而险伤无辜。君二人阻之,未造冤孽。今可重回,特来拜谢。”言毕,消散无踪。

    第26章 (二十六)艳鬼

    湖邑有富者,曰殷,年二十有六,拥万贯家资,珍宝盈积。虽为商贾事,雅好作诗对,所游往往文人画士,非布衣也。然尚未有妻房,远近争以女婚之,不允,殷笑答:“若非有才如艳鬼,有姿容胜过野狐者,不屑与之为伉俪。” 因共讽其为痴,窃语:“虽财帛动人心,沾世间浊气,岂能寻艳鬼野狐相伴?可笑,可笑!”

    偶过章城,有契友在此,见之不胜喜,忙命人置办酒宴,共畅饮谈笑。殷亦喜,不觉半酣,及暮,因有事急,固辞将别。友不能阻,再三嘱之,曰:“城外竺山有盛景,人常游之,尤其世族弟及墨客雅士,最喜山。然吾一亲眷言山多邪,好迷人心志。若不留宿于此,应速离去。”又遣二三仆随从左右,恐其途遭妖邪所惑,不由己。

    时日落风起,烟迷野径,近有芳草萋萋,远伫寒山孤清,好一派萧瑟之景!殷望而喟叹:“不堪只影随风远,几秋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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