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玉记 - 分卷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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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上台,撑着撑着,竟然也慢慢好了。

    许平山再没现过,听说是回盛天去了,后来又有传言说是去了金陵。秦梅香病好后,不知怎么落了一个浅眠的症候,夜里半梦半醒地,白天人老是有儿恍惚。天气了夏,他东西吃得越来越少,见着清减了许多。

    姚家的堂会一结束,虞冬荣就往香江去了。一走半个多月杳无音信。小玉麟面上瞧着还好,背地里常常一个人在那儿掰手指。秦梅香看在里,怅然隐约夹杂着几分欣慕。他几乎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因为这样自顾自地憔悴着,在许多本该锐的事上就变得迟钝了。他没能留意到吴连瑞一日比一日难看的脸,和小玉麟时不时的心事重重。

    这一年打夏起就一直不太平。先是李大帅遇刺,然后是西面儿闹旱灾,南边儿发大。看着都是离得远的事儿,其实说到前,也就到前了。上号召捐款捐赈灾,摊派到梨园上,就是要唱义务戏了。其实这也是梨园行会的传统。同行有贫病乃至过世的,要唱搭桌戏帮忙;外有灾有难,要唱义务戏赈灾救难。都是行善积德的事儿,谁也不会推拒。

    最后派戏的帖送过来,城里的名角儿倒有一半儿在上。戏单是行会里排的,挑拣的都是角儿们的拿手戏,统共是唱五天。他把单细细看过了,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何翠仙竟然没在上

    问了来人,说是病了,嗓哑得不能声儿了。更多的,就不说了。

    秦梅香瞧那伙计,总觉得有些古怪,然而不好往里问,也就作罢了。

    到了日,早早把行收拾好,带着窦家祖孙往剧院去了。

    因为这次的戏请的都是名角儿,所以剧场后台比平时很多。因为都是角儿,谁也不肯用公的行,场面全是自带的。像秦梅香这样只带一老一少两个跟班的简直绝无仅有。坤伶苗黛仙竟然自己带了整个乐队过来,正与戏提调吵得不可开。原因是她想用自己的乐队,可是与她搭戏的角儿也带了自己的琴师。总不能把两个琴师一块儿都搁上去,没这个规矩。

    秦梅香最怕这个,他实在是不能明白这些排场上的事有什么好争的,总归都是为了演戏。琴师是要一些,但也不是换一个就不成了。早年没成角儿的时候,大伙儿都没有自个儿专用的场面,不是也这么唱来了。

    化妆间就那么几个,都满了。于是只得捡个没人的妆台随便坐了,打算只忙自己的,不掺合闲事。

    他有心避让,可旁人未必甘心放过他。有尖的看见秦老板到场,忙不迭地叫他:“秦老板,你给咱们评评理。这乐队和琴师到底要怎么安排才好?”

    秦梅香心说既然争执不那就脆谁也不用,直接用公的乐队就好了嘛。但是这样的话讲来,就是把两边都得罪掉了。他不愿这个恶人,于是只是混地劝说了两句,见无人肯听,也就不再声了。

    那边见他指望不上,就继续争吵起来,围着劝说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听见哗啦一声。后台一静。秦梅香回过去,看到叶小蝶脸难看地立在妆台前。他私人的粉匣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团糟。

    了事,站得近的早就躲远了。叶小蝶把珠钗往妆台上一拍,冷冷:“这戏没个唱了。列位要吵去吵,不要碍了旁人的事。”又冲一个正往外躲的坤伶:“你,说你呢。东西碰坏了,一声不吭就想溜,没这个理吧?”

    那坤伶梗着脖,声音有儿慌:“谁碰你的东西了,你别诬赖人……”

    叶小蝶眉一拧:“衣上粘在颜呢!你当我瞎啊?”

    他们私人用的这些化妆的东西,都贵的。别的不说,光那一个镂雕的匣就值多少大洋呢。那小戏哪里肯认账,把帕一绞,竟然摸着睛哭号起来:“你叶老板财大名大,怎么欺负起我一个小龙来了……”

    叶小蝶冷笑:“你不用在这儿同我装可怜,龙就有理了?总归都是你们荣升科班闹,你不赔,我找你们班主赔。”

    那小坤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苗黛仙不了:“什么叫我们荣升科班闹?叶老板说话可要讲理。”

    叶小蝶不耐烦地看着她:“自然是你们闹。满屋都是角儿,你当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要带私房场面,也不瞧瞧自个儿得上。黄应天黄老板那么大的角儿,也就带了一个琴师一个鼓师。你倒好,二路的货,倒准备了一整个戏班带过来。唱得跟掐似的,臭讲究倒是多。”

    这话一,着实说到满场人的心坎儿里去了。从来戏班规矩大,名角儿私房场面也分等级。除了梳的跟包的之外,牌的角儿还可以带八名左右的文武场面,二牌可以带琴师鼓师各一人,三牌就只能带个鼓师了。至于二路以的演员,照理来说是不能带乐队的。苗黛仙这资历不够的后生晚辈,竟然照最的规格带场面,把许多前辈都压了去,叫不懂规矩。

    苗黛仙如今正是风得意的时候。她傍上了总务司司正在城的官僚圈里左右逢源。十年受苦,一朝麻雀变凤凰,便迫不及待地享受起名角儿的待遇和排场了。司大力捧她,要什么给什么,惯了她的不知天地厚。

    苗黛仙一向以路的角儿自居,打从科,一路顺风顺,何曾当面遭到过这样的没脸。所以听见叶小蝶的话,当场就变了脸:“你说谁臭讲究!”

    叶小蝶不论名声如何,本事是有皆碑的。且以他的儿,本不把苗黛仙这放在里。于是挑衅似地笑了一:“谁应了谁就认了。钱买牌,砸银备场面,满梨园行谁不知呢?也不想想凭你那两嗓叫,墩不墩得住。”他转向戏提调:“要我说,乐队还是用公的,让蔡老板的琴师上台吧。座儿是来听戏,又不是来听胡琴的。”

    苗黛仙砸钱挂牌这个事儿,同行其实都听说过。但这样敢当面给人没脸的,叶小蝶还是一份儿。如今何翠仙不上台,荣升科班就以她和杨银仙为大了。人的脸,树的,哪能由着叶小蝶说撕就撕呢。于是当即把脸一拉,什么风度规矩也不顾了:“你骂谁是?一个卖的兔,上粪的烂`货,倒教训到姑上来了!”

    她这话一,满场皆静。就是等窑里的老鸨,嘴也没有这么脏的。叶小蝶不假,但那已是陈芝麻烂谷的事儿了。梨园凭本事吃饭,且戏和娼家论起来,都是,没有拿说嘴的理。

    叶小蝶静了一静,抓起桌上的面,一声不吭地朝苗黛仙扑过去。竟是冲着脸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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