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25_庶女生存手册by御井烹香

“这件事要是我早知，就是拼着被打死，也一定会拦住相公的。可是相公什么事都背着我安排，等我知的时候，郑连继已经立不住，又不知去了哪里。唉，相公只是不懂，郑连继就算再不可靠，奈何虹娘钟于他，这又有什么办法，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

她一握了七娘的手，又哑着嗓低声，“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是你大舅舅的错，和封锦一关系都没有，好孩，你，你别告诉郑连继这件事……”

七娘垂来，轻声，“嗯，当年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小七不会说的。”

封太太地吁了一气，她黯然，“以后的事，我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贡生那里终于有了消息，你舅舅那五百两银，得很。偏偏虹娘说，就是有银也决不会给哥哥，还说哥哥没有良心，不把妹妹当人。相公恼怒得不得了，就在这时候，又有人上门来求虹娘。说是家境清白富裕，看了虹娘的人才，娶去就是姨娘，光是聘礼就有四百两，人了门还要再赏四百两的辛苦钱，你舅舅一听就动了心。我拼死拦着，说那家人背后指不定是什么势力，现在虹娘的绣工那样有名，纤秀坊也未必愿意放她走。可相公说，在家从父，父死从兄，把虹娘聘给谁，都随他兴。大不了加倍地赔银来！还说，还说这人家要比郑连继好得多，虹娘嫁去了就知他的苦心。我再四劝说，他才答应了到纤秀坊去和事的说一说，没想到布政使太太很当一回事，立刻就叫他去，问了很多那家人的事，也是一脸的不兴……相公回来一告诉我，我就知事坏了，布政使太太是被我们得罪了。”

“果然，没有多久，杨家就说，愿意八百两银聘礼，给虹娘脸面，门就抬她姨娘……又说将来买了贡生，京之后，还可以写一封信，让秦家家多照顾你舅舅一些。相公一听就兴得不得了，收了银把虹娘接回家来，给她预备了嫁妆，还把余三百两银给虹娘傍，说自己其实不是贪钱，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虹娘再四自作主张，他也不和虹娘计较。这八百两银就当是给虹娘的嫁妆了，叫虹娘别不懂事，以后就明白他的心思。嫁给郑连继一个杀人犯，哪里比得上布政使家的姨娘，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唉，虹娘是一个字都听不去，日日里以泪洗面，相公恼了，便问到虹娘脸上，问她这些年来，在郑连继上赔了多少银。说、说虹娘**愚笨，只会把银白填去，还坏了名声，现在连嫁给一般人家，都无人要娶，能给杨家妾，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封太太叹了好几气，又，“那时候封锦已经有五六岁了，相公成天抱着他和虹娘吵架，说这凸绣法这几年来给纤秀坊赚了多少钱，又有没有一分落在封家上。说虹娘吃里扒外，私自把家传绝技卖换钱，杨家谋夺我们家的绝技……他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虹娘就不开了，相公说她也是觉得心虚，毕竟凸绣法是真的在她手上，冠上了别家的名……就这样，虹娘嫁杨家后，再也没有给我们一消息，就是她去西北之前，相公得了贡生的份，请太太开恩，接她回来吃一天酒，她也不来。她在杨家红成那个样，又把纤秀坊壮大成了五间分号，日斗金，她哥哥说她是忘了本。唉，他们兄妹之间的恩怨，我也不知谁是谁非。只是黄绣娘有来看我几次，她说虹娘虽然风风光光的，但却并不开心……”

“那以后没有多久，”封太太的语气更加低落。“你舅舅在上京之前，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得了绞痧，那年夏天居然就那样一病不起。为了这个贡生，将家底全都搜**净，好容易换来了这个衔，却又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我们封家一就了败落，没了男丁掌事，几亩田地被人连占带夺，没有几年，生活越发难以支撑，我生封绫的时候落了病，连绣活也得不好。你表哥就只能上半天学，还是秀才看在当年同学的份上，不收他的束修……再往后的事，善衡你也就都知了。”

七娘沉默了半晌，才轻声，“是，我已经知了。”

屋一就静了来，封太太咳嗽了几声，她疲惫地开了，“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你舅母已经不能分辨。我没有知识，一辈只知三从四德，可你舅舅声声只是杨家和虹娘对不起他，我又隐约觉得不是这样。可封锦自小听父亲这样说话，大后也信不疑，以为是杨家谋夺了封家应得的银，这孩自小大不容易，一心很崇敬父亲。我又、我又不忍心……他什么都不知，其实，我应当告诉他，应当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