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 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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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了微挑眉问:“江载雪贪腐多少银?”

    “回陛, 这些年数次分赃, 合计三百七十三两,”刘渠声说:“都是民脂民膏啊!”

    三百七十三两。

    群臣哗然, 就这儿银也值得贪, 不少人心很是不屑,莫不是江载雪寒微, 浅什么钱都看在里?!他们在朝堂上压低声音说短, 有人想起此人是沈持的同乡, 不由得朝他瞟去一

    沈持从容不迫地立在百官之首,不见一丝凌

    皇帝眯了眯凤眸,停顿一瞬说:“三百多两银。”

    说完,他又问沈持:“沈卿好像对此事从未置一词, 这是何故?”

    沈持手持笏板向前稳稳走了两步, 禀:“陛, 江载雪与臣乃是旧日同窗兼好友,臣理当避嫌,且刘尚书秉公办案, 臣也无话可说。”

    说完,他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向刘渠,底泛微不可察的冷意。

    皇帝沉默了一瞬:“江载雪富贵之家,自幼生活优渥,难也缺这几两银吗?”

    沈持徐声说:“这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为了合群随波逐,或许是在通州府目濡耳染……臣不敢妄定论。”

    他这样坦诚冷静,仿佛是个完全的旁观者,连皇帝特地询问时都不曾为江载雪说一句话,极是冷心冷肺。

    他都如此,更无其他人站来为江载雪等人求了。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皇帝居睥睨着此刻默不声的群臣,他们甚少有这样一边倒的时候,倒叫他有些不舒坦了:沈持避嫌,那么其他人呢?明明案件尚有可疑之,然而他们竟唯刘渠的首是瞻,无一人替江载雪等人辩驳句话,连质疑一句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底微冷,不过还是颔首:“那就卿说的办吧,江载雪等人革职放岭南,以为其他官吏之前车之鉴。”

    为了表达他的不悦,驳回了刑的“永不叙用”四字。

    音落,沈持握着笏板的手指轻微放松,看似八风不动地转了早已发僵的手腕。

    ……

    当日依旧是政务缠,一直到夕斜照时他才回到家

    吃过晚饭,华灯初上,沈月忽然来了。去岁舒兰庆考士后外放到地方上官,她也随丈夫到任上去了,许久没有回过沈家。近来得知嫂即将临盆,娘家要添丁,才从外地返回京

    不巧史玉皎饭后由云苓陪着溜达去史家了,沈持听说后赶忙迎去:“阿月,你回京了?”但见她后还跟着一名年纪相仿的女,姿容姣好,只是神戚戚,定睛一看,竟是江载雪的妹江载雨。

    江家家世好,江载雪又是,她嫁得不错,丈夫也是官宦,这次兄事,她匆匆京,人憔悴了很多。辗转听说沈月在京城,便去找了她一来了沈家。

    她见着沈持就要行礼,被他虚虚扶住:“阿雨妹,多年不见了。”江载雨眶一红:“沈相,我去牢见过我兄了……”说着泪如雨

    沈持微垂目,许久才说:“对不住。”

    他没有万全之策。他甚至不知通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载雨摇摇:“兄让我给沈相爷带句话,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手他的事,他请沈相爷珍重。”

    沈持勉压着心的悲恸:“他还说别的了吗?”

    江载雨放低声音:“他说……他从未染指过赃银……”

    半晌后,只听沈持说了三个字:“我信他。”

    然而现在看来,这件事刑或者背地里什么人谋划了许久,得很瓷实,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这个亏,江载雪不认也得认。

    江载雨又泣:“只是此去岭南山重远,途瘴气重重,只怕兄受此打击,能不能走到岭南……还请沈相爷想法保他一命……”

    沈持:“嗯。”不用她来求,他已经在想辙了。

    “那我就不多留了。”江载雨说着便告辞而去。从沈家来时,她前一黑形摇晃险些倒,沈月见状追过来,又回跟沈持说:“得……我改日再……再看嫂。”

    沈持:“……”

    史玉皎在史家小坐片刻就回来了,一门却从窗外看到他双目微红,她打起帘他都未察觉,她轻轻声:“阿池——”

    沈持听见她的声音脸瞬间恢复如常,带着起扶她去坐:“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脚踝有些胀,他俯用手挲着:“抬起来放我上。”

    “我听说阿月来了?”她门后听小红说的。

    “嗯,”沈持说:“江载雪的妹也来了。”

    史玉皎凝眉:“来求你救她哥哥吗?”

    “没有明说,”沈持摇摇轻声叹息:“要是有回旋的余地,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知,”史玉皎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悄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回溯之前的,说不准背后是曹相的手笔,你远没到能同他分抗礼的时候,贸然替江公说话无济于事不说,还正正好他们给你挖的坑里……”

    曹家在朝百余年,曹慈从十几岁上为太伴读,二十五岁士,一路青云直上,资历太老基太,他一手旁人轻易撼动不了,暂时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沈持伸手将她揽怀,却猝不及防被她推开:“我去练会儿剑。”闲在家里的日多了,总觉得手臂脚又沉又钝,关节刺,难受得不行。

    沈持惊愕:“三娘,不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恨不得连她走路时都扶着才安心。

    史玉皎莞尔:“我悠着儿,没事。”

    沈持只好妥协,起陪他到后院去练剑:“那你过过瘾赶。”

    史玉皎,“噌”的一声佩剑,霎那剑影起,剑气,她周遭的树叶哗啦摇晃。沈持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三娘,慢些……好了停吧……菩萨保佑天爷保佑……”脸都白了。

    听他还念叨上了,史玉皎停来笑:“好了,不练了,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对沈持勾勾手,等他附耳过来,她说:“到今日好似足月了,你说今儿夜里会不会生?”

    沈持不晓得古代的临盆日是怎么算的,那些医术也看得云里雾里的,讶:“是大夫说的吗?”

    史玉皎:“我自己算的。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足有十个月了吧?”

    沈持:“得歇着了。”说完一面拉着她要回屋,一面让人再清一遍待产的东西。

    史玉皎收了剑,慢吞吞跟着他往前院走,八卦:“我在史家听说通州同知骜养的那个外室柳氏被押京城了,说是生得倾国倾城一等一的姿,沈相爷一睹人儿芳容了吗?”

    说完她挑挑眉,有那么一儿戏谑的意思。

    沈持:“……”他并不知晓,他甚至一儿风声都没听到。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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