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海域2：如渊 - 第343章

    想到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弗朗西斯科，向云来顿觉忧愁。

    来了。对讲机里传邢天意的声音，她顿了顿，响亮地骂了句脏话，我日，怎么来的还有血鬼咦？金？弗朗西斯科？！

    弗朗西斯科是从云南回来的。

    哈雷尔跟邢天意打的那一场，不仅丢掉了任东和何肆月，自己也差没命。狼人的牙齿和利爪让他遍鳞伤，被踩断的脊椎还可缓慢愈合，但一侧骨翅被扯掉，短时间不可能自行恢复。

    那对骨翅是哈雷尔最为珍，也最乐于炫耀的东西。他灰溜溜从邢天意面前逃离，但本没走多久，才好的脊骨因为一次摔倒，又断了。他躺在树林里，咬牙切齿地诅咒邢天意和天底所有的狼人。

    骨翅的恢复非常缓慢，这伤动骨的创伤对血族也绝不好受。哈雷尔这段时间多次受伤，且因为特委对血族的制突然加剧，他找不到可以随时活血的对象，自愈能力更是大幅降。

    难真的要开始喝恶心无味的人造血？他正愁着，弗朗西斯科找了过来。

    从任东别墅里把无关人等转移到安全之后，弗朗西斯科没有在原地久留。他毕竟不是特委和危机办的人，就算帮了儿忙，但始终是血族，份仍旧不方便。他离开别墅后压儿没想起过哈雷尔，是经过林时闻到熟悉的血腥气，才找到地上蜷缩的哈雷尔。

    弗朗西斯科是个没有什么准则的滥好人。血族伤害普通人，他会帮普通人。自己的父亲受伤了，他也会救助父亲。他把哈雷尔搀起来，背着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颈侧忽然一疼。他连同背后的哈雷尔一起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哈雷尔趴在他的背上，一手掐住他的后颈，尖牙已经咬了来。

    血族被血族血，毒素渗导致的麻痹和疼痛是寻常人的几十倍。弗朗西斯科顿时因剧痛失去意识。醒来时，他已经被父亲囚禁在地室里。

    哈雷尔在这座城市有好几个落脚。他几乎不门，清醒了就到地室，拖没有行动能力的弗朗西斯科血。因为弗朗西斯科的自愈能力很寻常，同族造成的伤难以愈合，看他的颈脖和肩膀遍布无法愈合的伤痕，哈雷尔开始对手臂、大。总之上一切能让牙齿轻易钻破肤的地方，他都留了齿痕。

    有一次因为啃咬的地方太过于靠近心脏，死亡的恐惧让弗朗西斯科在他的牙齿搐起来。哈雷尔那时候才猛然一惊：除了弗朗西斯科之外，他再没有别的补给了。

    那时候他理智和力都大为恢复，终于开始对弗朗西斯科释放善意。

    然而一条咬过你，且无数次咬过你的狗，即便温柔舐你的手心，你也只会恐惧。

    弗朗西斯科可以离开地室住舒适的睡房，可以穿上柔的衣服并在伤痕上涂抹血族专用的药，可以坐在餐桌前与哈雷尔共同餐虽然哈雷尔只是微笑看着弗朗西斯科人造血，之后再弗朗西斯科的血。哈雷尔认为自己对孩已经足够仁慈，但弗朗西斯科看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陌生和警惕。

    那已经不再是孩对父亲的神。

    为了让弗朗西斯科不再那么绷，哈雷尔有时候会聊起自己转化弗朗西斯科的那天。那当然只会引来弗朗西斯科更烈的恐惧。

    哈雷尔会描述支离破碎的弗朗西斯科，描述他濒死时仍旧漂亮的脸庞被雨和血浸泡，霓虹涂抹他的脸庞，他像悬浮在暴雨积的街上，一个正在瘪去的丽人偶。正是灿烂的生和寂灭之死混合而成的光彩，引了路过的哈雷尔。

    哈雷尔心想或许自己也老了，只有老人才会一遍遍回忆往事。而最可惜的是，他唯一听众对他回忆的一切毫无兴趣。

    弗朗西斯科跟不少人谈论过自己的上一次死亡与转化，包括对蔡易。这些故事无一例外都是编造的，包括对蔡易说的那个大学毕业时被觊觎我貌的哈雷尔盯上，像刑侦小说一样跌宕离奇的故事。

    他憎恨自己屈辱的死亡，世界上与他共享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哈雷尔。正是因为知他不喜提起，哈雷尔才总喜在他面前一遍遍提起。他最反的事，对方可以毫无障碍复述，这是一毋庸置疑的控制。

    弗朗西斯科被哈雷尔、任东带到云南之后，多次尝试逃跑，但全都失败了。他自己的力不济是重要原因。他在云南不认识任何朋友，没有人会来解救他，这让弗朗西斯科到绝望。后来，他得知哈雷尔打算继续尝试去转化新的孩，即便失去拉斐尔之后转化的成功率大大降低，但这是必须的，因为弗朗西斯科不够了。

    他们如果离开边境、东南亚，哈雷尔必然会释放嗜血和嗜杀的天。那里是他这人的天堂。他将拥有充足的血源，里说不定还会现一两个成功转化的孩，到时候弗朗西斯科的存在就无足轻重了。

    而弗朗西斯科知的事又太多、太多。哈雷尔不可能让他活着。

    现在众人面前的弗朗西斯科穿着袖领的轻薄外，从衣的边缘能隐约看见污渍一样斑驳的，重重叠叠的伤痕。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脸，但过去到肩的金发剪成了极短的寸。他跟在独角兽人后，偶尔跟他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