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高门 - 第70章

    话已说到这份上，沈惊鸿无法再拒绝兄弟的好意：“好，那咱们一起。不过事先说好，到了岭南，你们若有谁不适应，要早早离去。”

    他已退了一步，其余几人自然也不在这个时候一味相争，便答应来。

    沈劭在一旁看着，轻轻摇了摇。

    时候不早，官差促着继续赶路。方成等人不好明面相伴，脆暗跟随。

    ……

    雁翎乘坐车城，赶到十里亭时，沈惊鸿正在官差的促远去。

    看到他的背影，雁翎想也不想，直接声唤：“二哥！”

    随后，她车，抱着包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泱泱！”贺州双眉微蹙。

    听到动静，沈惊鸿意识回看去。见是雁翎，他心一喜，一瞬，就看见了她后跟着的贺州。

    低看一脚上的锁链，沈惊鸿顿觉难堪起来。在兄弟和义父面前倒还罢了，偏不想让阿翎看到。他有心想把它们藏起来，但又怎么能藏得住呢？

    须臾间，雁翎已奔至跟前。她气吁吁：“两位官爷，我是来送行的。”

    说着取一枚银锭，递给两个官差：“我想和我兄说会儿话，这钱你们拿去买酒喝。”

    “怎么又……”一个模样凶狠的官差才说得三个字，一撇瞧见贺州，认是大理寺少卿，轻咳一声，掂了掂手里的银锭，“行，别耽搁太久。”

    “多谢多谢。”雁翎一声谢，拉着二哥往旁边走了几步。

    她顾不得多问，先打开包袱，取里面适合赶路的鞋，放在地上：“你先换上这个，这个耐磨。”

    见她这样，沈惊鸿心平静不少，甚至还微微一笑：“你自己的？手艺见。”

    “不是。我画了样，让别人的。你试试看。这里还有一些衣裳，有治瘴疟的药，也有跌打损伤的药……”雁翎说到这里，不自觉红了眶。

    沈惊鸿看在里，心蓦的一顿：“哭什么？我又死不了。蒙陛开恩，我去岭南不用服役，只在那里住着就行……”

    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雁翎的泪掉得更凶了：“二哥，你怎么这么……”

    她无法说他傻，因为她知二哥的执念。

    “没事，没事，我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沈惊鸿踩着新鞋，原地转了个圈，“区区岭南而已，难不倒你二哥我。我和你说，方成他们与我同去呢。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他其实不太愿意他们同往，但此刻他有意告诉阿翎这些，好让她安心。

    二哥轻描淡写，雁翎却是心里更加酸涩。她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也只是伸臂抱住了他：“二哥！”

    她不但担心他要去岭南，也心疼先前的廷杖和钉板。

    贺州今日陪她过来，先时两人单独说话，他恍若未见。但此刻看到这一幕，着实觉得碍。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好在，雁翎抱了一后很快松开：“二哥，你们一定要多保重。”

    “我还好，倒是你……”沈惊鸿视线从贺州上飞速掠过，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措辞，声音压得极低，“阿翎，他，他对你……其实你要不愿意的话，之前发生过的那些都不重要，我可以让义父帮你离开……”

    永昌旧臣眷属的事已了，他放心不的唯有阿翎。

    阿翎当日亲说过，不会留在贺家。可那天他们被抓后，她上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细问。他知，他们或许已有过亲密之举。但在他看来，所谓贞洁，都是狗。

    “二哥，我其实……”雁翎面尴尬之。她先前是说过等拿到藏宝图后就离开。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离开的心思在不知不觉变淡。

    起初是因为被锁链束缚，后来是因为二哥被困以及永昌旧臣遗孤的事。可现在好像又有了其他的原因。

    不等她说完，贺州便自她后揽住了她的肩，直视着沈惊鸿，语气不善：“沈先生，我刚帮了你们，你就这么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是什么理？”

    “一码归一码。”沈惊鸿毫无惧，“我只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意愿。”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阁心。岭南路远，还望珍重。”言毕，贺州拉着雁翎就走。

    他极为势地扣着她的手腕，走得极快。

    “二郎，你先松手。”雁翎使劲儿挣脱，“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州神微变，稍稍松开了手。

    雁翎毫不犹豫小跑着追上沈惊鸿，息未匀，就低声：“二哥，我现改主意了，我想留在贺家。”

    “阿翎！”沈惊鸿神立变,“为什么？”

    明明之前还……

    雁翎回看一贺州。他正面沉沉看向这边，眉峰蹙,显然心不悦。

    她笑了一笑，声音极低：“二哥，我好像心悦于他。”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沈惊鸿心一震：“你！你心悦他？阿翎，你看上他什么？”

    看

    上谁不好，竟看上那么个险小人。

    “嗯……”雁翎有些犯难，这怎么说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可能是贺州帮忙解决了永昌旧臣的眷属之事？可能是他半夜里不的那个吻？

    她想了想,只小声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他得好看吧？”

    “肤浅。”沈惊鸿皱眉给这么一个评价,冷笑，“天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也因为他向陛上书,请求赦免永昌旧臣遗孤。他明知这很难，但还是这么了。”

    “哼，你觉得只靠他能行？要不是我……”沈惊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甘受三十廷杖、又了钉板敲响登闻鼓，单凭贺州上书未必能行吧？不过,抓住机遇,敲响登闻鼓的建议也是贺州提的。否则，他被关在贺家密室里,什么也不了。他们并非朝廷人，也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尽不愿意承认，但沈惊鸿知，这件事贺州功劳不小。

    而且，贺州原本不必掺和这些的。他曾两次问缘由，对方都未回答，其实他隐隐也能猜到一些,是为了阿翎。

    想到这里，沈惊鸿话锋一转，悻悻地：“罢了，既然你愿意，那也由得你去。你的路怎么走，终究是要靠你自己决定。”

    “嗯，我知的，二哥。”雁翎认真。

    “他要是对你不好……”

    雁翎笑笑：“他不会对我不好的，要真对我不好，我还着呢。”

    沈惊鸿本再叮嘱几句，但官差一再促，无奈只得拖着锁链，匆匆离去。

    目送二哥走远，雁翎才几步走到贺州边。

    贺州双手负后。见她近前，也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

    雁翎幽幽地叹一气，后退一步，伸手去挠他手心。

    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