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极人臣 - 贵极人臣 第172节

   你不知战友何时离去，你也不知战友因何而死。你只知，厮杀厮杀，夺取最后的胜利。可等到胜利后，你才会发现，原来少了很多人。等你再折返时，却惊奇地发现，居然连用于缅怀的完整尸首都找不到了。

    时拿着两只手，像一个迷路的孩：“我不知哪只手是他的，我不知哪只手是他的！”

    月池拿起了这两只手，温粘腻的在她手心化开。密密麻麻的苍蝇、蚊在她耳边嗡嗡叫着，她极力睁大睛，想找到那只给她牵的手，那只给她端药的手，那只在危机时刻牢牢护在她前的手。

    她摸索着手的纹路，这时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没看清过他的手。月池一气，她轻声：“慢慢找，慢慢找，总会找到的，总会找到的……”

    朱厚照赶到时，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两个疯。而月池在看到他时，才让泪而。朱厚照手足无措地搀着她，他的嘴一张一合，可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记得自己的谋划。她的心一半在痛苦撕裂，为她死去的朋友，另一半却仍在缜密算计，只有在他面前表崩溃，他才能谅她的，对她更加包容，他们之前的隔阂，一定会烟消云散，而她接来提的请求，也一定能得到允准。

    她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人。而她的蜕变是值得的，就此她拿到了总理议和之权。

    然而，遗憾的是，即便剥离人，她亦不能枕无忧。张永的一句话，就再次勾起朱厚照心的隐忧：“属虽重，可也重不过至亲骨。这也难怪，这毕竟是李御史的第一个孩，怜之心，亦是人之常。”

    顾鼎臣与张永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一个话说一缸也无计可施，可另一个只消一句，就能起诛心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