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猎物 - 第23章

    “你非常能。”他说。

    是的，林樾枫知自己非常能，这是事实，用不着从其他人的说来，即使对方是帝国的领导人。

    调查菲尔德餐厅火灾事件并非由她全权负责，不过她现在执法范围比过去要大很多，所以她当然明白最先应该什么。

    调查那女孩是寻找安洁琳的关键，而调查伊莱·坎贝尔是寻找那女孩的关键。

    她逮捕了伊莱·坎贝尔和当天与伊莱共同退场的那名莺。

    据那位莺的供词，伊莱给了她一钱，要求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菲尔德餐厅，假装难自禁的样。在夏日节的夜晚，街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这个男人很绅士，但是也很张，以至于莺试图向他调时，他不耐烦地让她闭嘴。当他们走过两条街后，伊莱又给她几张钞票，警告她今晚发生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随后伊莱独自离开了，一辆停在街边的轿车接走了他。几分钟之后，菲尔德餐厅就发生爆炸，随后燃起了大火。

    不得不说，伊莱的钱可能还是有少了，因为莺对她见到的任何人都说了那晚发生的事：有位绅士给了她一笔钱，只为了能陪他散几分钟的步。她对所有人都说了这件事，她的同伴、恩客、房东，直到被帝国联盟的秘密警察逮捕，她还是把整件事又讲了一遍。

    所以林樾枫又顺理成章地逮捕了伊莱·坎贝尔。

    当然，起初伊莱非常不合，他拍着桌质问林樾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事。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独立党人，也没有法律规定他不能在夏日节的宴会上离席，并且和一名莺一同走过一条街。他这样拍了三天桌，力度一天比一天小，最终那张劣质的刨板桌面得以保全。作为林樾枫的囚犯，伊莱算是持时间比较的。

    林樾枫在耐心消耗殆尽之后，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手段。不过，这并非暗示她是个会诉诸刑讯的暴力狂，她只是采取惯常有用的兼施——威胁、易、安抚，终于从伊莱那里得到了若信息。

    尤其是林樾枫最想知的，关于那女孩的一些事。

    “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γ-250，她可以叫任何她想叫的名字，或者昵称之类的，因为她没有名字，”伊莱在供里说，“她是安洁琳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我们并不十分了解她，因为我们很少能够见到她。你知，安洁琳是个行踪非常神秘的人。”

    “她什么样？多大年纪？”林樾枫问。

    “她可能二十岁，或者再大一，但是不会比你年，”伊莱告诉她，“她非常漂亮，非常、非常，如果你见到她，就会被她的丽所震撼。她像一颗恒星，总是能引你的目光。安洁琳把她一直留在边是有理由的，如果这个女孩沉迷于谈恋或别的什么，她可能会坏了大事。”

    林樾枫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被一名脏兮兮、饥饿加、疲惫不堪的囚犯的供词所打动。

    非常非常丽，伊莱这么说。像恒星一样，引你的目光。天哪。赫斯特那邃而悲伤的神，和属于那女孩本的，无比丽的脸，仅仅是想象，林樾枫就觉得自己腔洋溢着一难以遏制的冲动，仿佛是炽的蒸汽，几乎要从她的涌来。

    林樾枫找了一个模拟画像师，要求伊莱仔细描述那女孩的模样，让画像师画来。画像师先后画了三幅画像，画像年轻女孩的模样都不尽相同。这有可能是伊莱在故意胡描述以拖延时间，也有可能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其实伊莱并不了解那女孩，甚至和她不熟。

    但是有一不会错：她很漂亮，她能引见到她的人。就像在黑夜燃起的大火，那女孩不是躲在黑暗的影，她本是一颗能够发光的星球，因此她无法隐藏自己。

    所以林樾枫会被她引。优秀的猎人总会被好的猎所引，这很正常。

    伊莱还隐瞒了很多事，比如关于独立党人的神秘领袖安洁琳的一切。

    林樾枫问：“为什么安洁琳会让你们这件事？这件事很危险，而她是安洁琳的继承人，你是在帝国潜伏了这么久的官员，让你们俩合谋放火烧饭店，成本远远大于收益。而且，这样大规模的暗杀，也不像安洁琳的风格。”

    伊莱摇了摇，表示他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林樾枫思索了很久，她的脑海忽然蹦来了一个想法，就像一条鱼从面蹦来一样：安洁琳会不会已经失去了权势？比如，她被什么人禁了，或者，她死了。独立党人新的领导人显然另有想法，比如说，让那女孩现在林樾枫面前。

    伊莱·坎贝尔对她隐瞒了多少事实已经不得而知，因为就在当天晚上，伊莱离奇地死在临时关押他的监仓，法医鉴定这位前帝国联盟官员死于心力衰竭。如果林樾枫想要再力翻翻伊莱的病历和检报告，她可能会有所收获，只是她现在顾不上这个。

    得知伊莱死讯的第一时间，林樾枫就冲办公室，从上锁的屉里抓起伊莱供最原始的版本了碎纸机。接来她又了一整天的时间伪造了伊莱的供，她篡改了供的关键分，尤其是关于γ-250的容。这于一复杂而且难以启齿的心态，林樾枫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那女孩”的存在。所有人都可以知赫斯特·菲尔德，他们可以认定是十七岁、蹲过班房的坏女孩赫斯特燃了那场骇人听闻的大火，但他们不会知那女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