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狱 - 第34章

    薄夏不知为什么林明思会堵在路间还一副便秘的表，她绕过林明思，往江边奔逃而去。

    “芸芸众生都在排队死亡，为什么只有你如此着急？”薄夏听到林明思闭着睛，问了她一句。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往前跑着。

    林明思还站在原地念念有词，手白纸糊成的华幡在北风飞舞。忽然一阵狂风从江上过来，好像变天了。晴夜暗了来，乌云将圆月遮蔽，四周不见半光亮，连逃跑的路都变得茫茫渺渺，看不清楚了。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混沌。薄夏站在黑暗的心，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也不知能走到哪里。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脚陷了泥泞之。她伸手向四去探，摸到了一棵树，心明白自己是走到了边。她站在原地犹豫良久，直到被一个人从后抱个满怀，腰被箍住，逃无可逃。

    “终于抓到你了，这回，我不会让你再离开。”

    合德的声音吐在耳边，甜而危险。她转到薄夏的面前，手臂依然抱着她。世界一切都是黑暗的，唯有合德手的风灯亮着，薄夏能够看清的只有在她面前微笑着的合德。薄夏心恐惧，挣扎着想要跑开，合德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石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刮过，冰冷而刺耳。

    “你跑不掉的。”

    仿佛谶语，又仿佛烙印在心上的诅咒。比之言语，薄夏更惧怕她接来所要面对的一切。她用力从合德的臂弯自己的手臂，又去掰她的手指，不顾一切想要逃开，绪失控到近乎于尖叫声。

    “放开我！”

    啪的一声，脸颊上挨了一，薄夏的脸撇向了一边，随后便火辣辣疼了起来。合德推着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推到路边的树上，后背的旧伤被这样一撞，痛得她倒了一冷气。

    “为什么总是想离开我？”合德低声问，咬牙切齿得仿佛是薄夏欠了她的，“是我哪里的不好？还是，你从来，本就没有看得起我？”

    她没有给薄夏回答的机会。在薄夏开之前，合德的就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并无温柔可言，合德甚至是在用牙齿撕咬着她的嘴，薄夏尝到了弥漫开的血腥味。她的睛向上望着，合德的风灯照亮了没有叶的树冠，像是索命的棘刺，夜空里不见星月，只有空茫的漆黑。合德捧着她的吻去，搅薄夏的腔，鼻之间满是合德的味。薄夏想起地恶神的塑像，神前燃着檀香，地上着血，合德就跪坐在其，像是在恒河和烈火沐浴的舍脂女……

    不知过了多久，合德终于放开了她。薄夏大着气，脸颊通红。她呼着黑暗冷的空气，觉得绝望也随之逐渐弥漫到心了。合德执起薄夏的双手，轻声说：“闹够了，就回来吧。”她正要将薄夏手腕上的铁环扣到一起，忽然天上的乌云尽数散开，月亮的光重新又洒来，薄夏看到合德的脸倏然变了。

    “还有谁能破障月之法？”合德正喃喃自语，脸忽然一变，叫了一声“不好”，抱住薄夏往旁边躲闪，两人一起摔倒在泥地上。破风声起，一支翎箭正方才薄夏靠着的树。如果不是合德及时反应，箭的便是合德了。

    月光，央金背着箭筒，手拿着一张装饰着翎羽的弓往这边跑过来。她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对合德喊：“放开她！”

    合德的脸不怎么好看。她站起，警惕地望着央金手的箭，央金念及在合德后的薄夏，亦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便站在路对峙着。

    薄夏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合德，又望着央金，推算自己几步能跑到央金那里。

    “她是我的人。”合德对央金说，声音轻而慢，每一个字却都说得很清楚。

    央金也不废言，箭离弦，趁合德闪避之际，往前疾走几步，再度张弓搭箭。薄夏在合德后瞧得了时机，忽然手袭向合德。合德反伸手架住薄夏的手臂，她的表似乎有一不可置信：“，你喜她是吗……”

    尽不合时宜，薄夏此刻倒颇有哭笑不得的觉。她不想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央金的箭已经离弦，合德松开薄夏，往一旁躲闪。薄夏趁机向央金跑过去，央金将弓重新背好，也不恋战，拉起薄夏就往反方向狂奔。

    月明亮，薄夏看得到央金上的红珊瑚和绿松石。她不敢回去看合德，也许比起合德追上来，她更害怕的是看到合德的表。

    央金拉着薄夏跑了差不多有一里路才停来，手扶着膝盖气。

    “驿站怎么样了？”薄夏问。

    “修罗有人会障月之法，”央金抬看了明月，心有余悸的模样，“没有月亮，达瓦神就不能护佑我们了。还好后来不知什么人破了障月法，我们没太大损失，修罗的人也没占到便宜。”

    不等薄夏说话，央金转过问：“刚才那个女人，是个什么人？”

    薄夏想了想，还是简短地说：“她叫舍脂，是修罗的人。”

    “是吗，果然一看就不是好人。”央金撇了撇嘴，去拉薄夏的袖，“走吧，我们回去看看，阿爸阿叔好像都受伤了。”

    ☆、初雪

    夜里天一直都还晴着，天亮后反而天了，过了午时，便飘起细碎的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