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前夜（四）

    茫茫星海,私人飞梭披灯航行。墙上的星区时钟又悄悄移动了一格，乔估算着柯谨的生钟，给对方的智能机发了一句晚安,意料之没有任何回复。这大概是最不公平的信息界面了,永远只有乔这半边有字,柯谨那半边空空如也，但小少爷并不介意。他有兴奋,本该趁这时间在飞梭机上补个眠,却一儿睡意都没有。他在偌大的舷窗边转了两圈，又给尤妮斯发了一句晚安。这次仅仅几秒,他就收到了尤妮斯的回应：-你吃错药了？乔：“……”有亲生的反应为例,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扰亲生爸爸为妙。于是他又转了两圈,拨通了顾晏的通讯。所以说人一定要有那么一两个过命朋友，更半夜拨通讯过去瞎震，对方非但不会打死你，还会很快接通的那,比如顾——“对方正在通话。”乔：“……”小少爷把满脑的“比如”收回去,耐着等了几分钟,再次拨了顾晏的通讯号。“对方信号错误。”乔：“……”法旺区还有信号错误的时候？开什么玩笑？乔更有纳闷,他不信邪地又拨一次。“对方的智能机已关机。”乔：“……”他原地愣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这踏是把我拉黑名单了吧？于验证的心理，乔小少爷不信邪地连拨13次。回回都被顾晏的智能机一秒拒绝,那速度快的……明显是自动的。小少爷很心痛。就在他倔着脾气拨第14次的时候。智能机忽然连震几,顾晏主动拨回来了。“哇你拉黑我！”对方还没开，乔就控诉起来。“没有。”顾大律师矢否认,平静地说,“我只是开了全消息屏蔽,结果转一看13个未接通讯堆在屏幕首页。”“你开全消息屏蔽什么？”乔很纳闷。这很不符合顾晏的作风，他以前从来不喜开屏蔽的，不白天还是晚上。这会儿是吃错什——诶？！小少爷嘀咕了一半，忽然福至心灵：“噢！”他琢磨两秒，又拖着更的调：“噢——”“所以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不方便解释的事？哎呦我艹我不是有意的，你继续你继续。”“……”对面顾大律师默然无语好一会儿，在乔知趣挂断通讯的前一刻说：“你在想什么东西？我们在去律所的路上。”“嗯嗯嗯。”乔随敷衍了好几声才真正反应过来，“嗯？！去律所？”“对。”他特地又看了一墙上的星区时钟，法旺区现在是更半夜没错啊！更半夜去什么律所？“人家谈恋的时候都容易消极怠工，你怎么反着来？大半夜的还要特地过去加班？而且你都加班了，开什么全消息屏蔽啊？”“不是加班。”顾晏回答说。“不加班？不加班你更半夜去嘛？跟院吵架离家走啊？”顾晏：“……”未免乔越扯越离谱，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贼。”夜，法旺区。燕绥之和顾晏了南十字律所。一如往常，他们目不斜视径直去了二楼的顾晏办公室。“小傻怎么样了？”燕绥之目光从几会装摄像的角落一扫而过，随问了一句。“被我们知法犯法的行为吓得切断了通讯。”顾晏摘了耳扣。他们清早捕捉到来自于南十字的信号源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律所，想看看给房东发威胁邮件的人还在不在，是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位合伙人。但对方很警惕，等他们到律所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离开了。所以他们等到半夜，等律所空无一人的时候，直接去菲兹办公室用公共光脑搜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怎么叫知法犯法？”燕绥之挑眉说，“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许半夜回工作地借用一公共光脑？又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能从相互联通的数据库里调信息来？变向联通就不叫联通了？我们这明明是合理利用有效资源。”过院的就是不一样，死的也能说活。顾大律师想了想，居然找不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两位“贼”都得从容不迫，他们先是把外脱了挂在自己办公室的衣架上，又为了舒适方便把衬衫袖解开，往手臂上翻折了两。更过分的是还去茶间倒了两杯咖啡，这才端着咖啡杯菲兹的办公室。行政人事的办公室很宽敞，菲兹作为这一块的负责人，有个玻璃墙半隔开的独立空间。整个办公室收拾得时尚整洁，一看就是照菲兹的味摆布的。大律师时不时需要找菲兹确认各文件手续，顾晏跟她关系不错，更是对这间办公室熟门熟路。菲兹那个独立办公间里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那是她自己用的。另外，依靠落地窗还立一张弧形桌，有类似咖啡店面朝窗的吧台。那两台备用的公共光脑就搁在那个弧形桌上。落地窗的双层窗帘闭合着，其一层完全不透光，将办公室和外界隔绝开。燕绥之靠着弧形桌坐，支着问顾晏：“你来还是我来？”顾晏正要打开光脑，闻言手指一顿：“你会？那你来也一样。”燕绥之：“不会，我只是礼节客气客气。”顾晏：“……”关于怎么从这公用信号源环境介各个数据库找东西，顾晏那位专家朋友说得复杂，好在听的这位脑好记也好，始终记得那个作程。动手介数据库之前，顾晏又把反捕捉程序的结果反馈仔细看了一遍。划拉到那个“1192-1182-1”信号源代码时，顾晏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因为这行数字面还标着一个小小的符号“”，程序反馈来的其他信息他们都能明白意思，唯独这个多来的角标解释不了。所以发来律所前，顾晏给这个角标截了图，发给那位专家朋友询问。那位朋友很快回：“没什么关系的符号，不影响实质结果。不过什么意思我给忘了，当时可能随手加了额外功能。等我回翻翻原始草稿再告诉你。”半个多小时过去，对方还没查个所以然来。不过这无伤大雅，毕竟介数据库搜找文件跟这个小符号没有任何关联。所以顾晏只是目光暂停了片刻，就收起屏幕，开始顺着回忆作起光脑来。那过程确实复杂得很，间时不时会蹦几个程序，显示正在破解某个数据库的安全密钥。大大小小一串度条来，就了将近一个小时。夜更，办公室的温度都受影响变低了几分。燕绥之这会儿其实有不舒服，隐隐作痛。光脑屏幕上的字符翻得太快，看久了甚至还加重了那不适。所以他看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状似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又靠在窗边，伸手挑起了双层窗帘的边缘。从这片落地窗看去，能看到南十字和隔通用的停车坪边缘茂盛的树。大分视线被漂亮的束挡住了，但依然可以看来，这一整条街都不剩什么人了，除了偶尔过的车灯，便是一片静谧的幽黑。片刻之后，光脑轻轻响了一声。燕绥之从窗外收回视线，轻轻了太，朝光脑看过去。就见顾晏敲一个确认键，光脑的屏幕终于转成他们最想看到的一幕：正在搜找文件，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五分钟……这句提示面是的度条，正在以不不慢的速度朝前爬着。搜索度2。外面不远又有车灯如一样无声划过，不过燕绥之没回，他看了一会儿屏幕，把挑着窗帘的手指放了。搜索度27。南十字律所，停车坪北。一辆红的飞梭车放慢了速度。夜光线不好，刷脸系统透不过车窗玻璃。驾驶座上的人贴地打开车灯光，又放车窗，让扫描仪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一。计费屏自动转，显示三行字：扫描成功！艾琳·菲兹专用停车位21菲兹重新关上车窗，耳扣里朋友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安全到了没？到了我挂了啊，我要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