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 - 影后（四）

    艾米·博罗端着托盘的手抖了一。这大概是她“职业生涯”里第一次现这失态的况。后那位说话的人声音其实非常好听,尤其当他带上几分笑意时，听起来令人十分享受。艾米·博罗第一次听他说话时，就产生过这觉。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此刻的她一都不享受,只想发疯。你们他妈的怎么又来了？！你们把家安在藤了吗？！为什么魂不散？！艾米·博罗转看向燕绥之,这几句暴躁的问话差儿脱而。她的脑甚至闪过一个念——任务算个！我先骂两句再说！好在仅剩的理智封住了她的嘴。她梗着脖颈，用毕生教养和应急经验克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嘴动了两憋了一句正常的问候：“晚上好,你们怎么回来了？”说完，这位影后还客客气气地笑了一：“你们刚才好像说我漏了东西在你们那里？听错了么？我怎么没发现漏了什么？”她说着,还低扫量了自己一,看看有没有缺失。结果就听燕绥之说：“哦,没什么，一儿脚而已。”“……”有那么一瞬间，艾米·博罗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片刻后，她自我打量的动作才猛地僵住。我漏了什么？你漏了脚。这句回答平平静静,简简单单,就好像对方只是讲了个无伤大雅的冷笑话,却让艾米·博罗如坠冰窖。等她从这发麻的状态惊醒时,她居然已经被燕绥之和顾晏“请”了旁边的货梯里。“什么脚？快别开玩笑了，两位律师先生。我还有事要忙。”艾米·博罗伸手要去拍开门键，却被顾晏提前一步挡住了所有电梯钮。“如果你所谓的有事要忙,是指给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药,那就不必急了。”顾晏垂着看向她，语气一如既往平静而冷淡。艾米·博罗又了一次冰窖,但面上依然在装傻,“药？什么药？你们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恕我直言,越听越糊涂这我看不大来，越听脸越白，我倒是看得很清楚。”燕绥之的语气并不，甚至算得上温和，仿佛是在安人似的。然而他实际说的话，却能把人安一嘴的血，“你现在这反应，我们顾老师一般礼貌地称之为困兽之斗。我就要刻薄一些了，我一般把这称之为垂死挣扎，其实意义不太大，白费力气而已。你觉得呢，博罗小？”艾米·博罗：“……”她抿着嘴，终于沉脸来。她盯着燕绥之看了好久，不知不觉抬了起来。仅仅是几个细微的动作，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那个会哭会委屈的小护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独自驱车去速休息站接的女人，是运输飞梭机上药剂的看者，是曼森兄弟手一员。艾米·博罗冷冷地说：“垂死挣扎这个说法不那么好听，我不喜。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没有意义，你们律师给人定罪从来都只靠一张嘴么？你们说我给贺拉斯·季药，可以啊，我要给他用的所有药剂都在这里——”她举了举手里的托盘，纤瘦的手指一一指过去，“消炎、退烧、治疗染、止吐。肖医生开了多少我就刷了多少，效用分类清清楚楚，一不多，一不少。这幢大楼就有检验心，我们现在就过去，把这些药剂拿去检验。如果能查毒剂拿证据，我立刻去警署自首。相反，如果查不毒剂，我送你们去警署。”她边说边回想自己投放药剂的整个过程，再三确认自己动作细微，而且她可以肯定，自己经过安全楼梯时燕绥之和顾晏还没现，至少没有站在那里盯着她的手。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看见了她的动作，空无凭，又有多少效力呢？这么一想，艾米·博罗迅速冷静来，非但不张，态度甚至有些傲：“这样吧，也别浪费时间了。就算警署离这里很近，调人过来也需要几分钟，实在没那个必要。楼上不就有警员么？我现在就请他们来，让他们亲盯着检测过程，免得检测结果来了二位又不认。怎么样？”顾晏：“博罗小说话算话？”艾米·博罗心里有些得意：“算话。劳烦顾律师让开一步，重新一电梯楼层，毕竟检测心可不在一楼。”顾晏分毫没让。他个很，只要站在键前，哪怕两只手都在西袋里一动未动，艾米·博罗也没法行排开他去作电梯。事实上，他还真的连手都没抬。即便双方已经到了撕破脸的程度，他的一切举止依然绅士而有分寸，挑不半儿错来。他沉声说：“我指的不是检验，而是这句。”他拨了一尾戒智能机，刚才艾米·博罗说的一句话便原音重现——

    “如果能查毒剂拿证据，我立刻去警署自首。”艾米·博罗脸上一阵绿一阵白，“你居然录音？”顾晏淡声回答：“职业习惯，见谅。”还见谅？！艾米·博罗气烟来，“行，录音？录吧，随你们的便！那我们现在能去检验心了没？”“用不着那么麻烦。去了检验心也查不任何痕迹，这我对博罗小很有信心。”燕绥之说。艾米·博罗冷哼一声。“不就是证据？放心，不劳博罗小替我们想办法，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燕绥之冲她摊开手，一个黑的米粒大小的东西静静躺在他掌心。艾米·博罗刚恢复没多久的血刷地没了，脸惨白。她认识这东西，这是黏着式清摄像珠，好是不宜被发现，坏是一枚只能录一次，录多少是多少。这不算什么级玩意儿，她甚至看不上它，很少会用。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这东西手里。“博罗小的脸这么白，看来认识它。”燕绥之不不慢地解释说，“是这样，贺拉斯·季先生的症状来得太突然，我们律师的疑心比较重，总觉得有些问题。于是就借着今天在医院的机会，把那条走廊来回走了几次，模拟了一医生护士们可能的路线。我们看过太多监控，对摄像的覆盖范围非常，所以走上几回，就碰巧发现了一监控死角。我这人有儿迫症，见不得这缺漏，所以之前用完晚餐顺拐去隔电城，买了这么个小玩意儿，暂时填补一。”他说着，又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不过录得有，就不在这里放给你看了，我个人认为有浪费时间。你有异议吗？有可以提。”“……”艾米·博罗已经提不任何异议了，从看见这个小玩意儿起，她整个人都是惨白的。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响，楼层显示为地停车场。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两秒，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把药剂盘砸去。燕绥之和顾晏侧让开，东西叮呤咣啷碎落一地，在安静的停车场里回音阵阵，突兀极了。艾米·博罗已经趁机跑电梯。她地完成过那么多事，怎么会轻易就栽在这里呢？她心想。她这么年轻，虽然参与过很多事，但也并不是最坏的那一个。在她手送命的人并不算多。那些比她更糟糕，更危险的人都还没有落，还没有遭到报应，怎么会先到她呢？这时候，艾米·博罗忽然又信起了公平。她希望老天能够短暂一，先去折磨那些大鱼，再来对付小虾。她转而又想到，自己公寓的车随时可以启动，虽然动静大一，但现在是急状况，没必要再顾虑那么多。她可以先逃离法旺，开到郊区，再联系修车厂的几位帮忙，在她逃离的路上清一清路障。她可以躲上一阵，利用一些线安排隐蔽的住，她可以忍受一段时间不见天日，少一些自由和利益。只要善于忍耐，再小心一些，应该会没事的。她这么想着，可惜她对捉她的两位律师太不了解了。不论是燕绥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