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登科 -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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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蓠呆了一瞬,大惊失:“你是说齐王拿到了右半边虎符?那他秘密去朔州,岂不是要代表天号令靖北军?”

    这假扮大公主的女人果然私藏了虎符,在帮齐王事!

    薛湛叹一声,“看来楚阁老这趟公差,有些难办了。”

    寺的唱经声还在飘,可江蓠心怎么也平静不来,脑纷纷的。楚青崖肯定不知这事,他走得太急了。

    这狗官就不能晚几天再走!

    急着去朔州过年啊!

    她恨恨跺了一脚,又听薛湛:“镇远将军陈手握重兵,已有九年未回京了,他对先帝忠心耿耿,却不知对陛如何。当年虎符失踪,他亦是知人,必会问齐王手这半枚的由来,齐王若是真去了,一定想好了说辞,了充足的准备,除了虎符,还有其他筹码。”

    江蓠哪能想不到这个,又黑着脸在心骂了一句。人家准备万全,那有勇无谋的狗官倒好,带着几个不事的缁衣卫就骑去了,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一个念油然而生,倒把她自己给惊住了,赶忙默念要冷静。

    千万不要冲动。

    狗就是狗,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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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符上的字参考秦陵虎符

    第58章 贺新年

    薛湛看她脸骤变,眉都蹙成了川字,就知她心神不宁,轻声:“再上去看看,然后我们就从原路回去。”

    “……嗯。”

    踏上木阶,打开最后一扇门,唱经声霍然大了起来,薛湛纵跃到地面上,把剑鞘伸过去,“有些陡,小心脚。”

    江蓠灭了火折,拉着剑鞘了暗,拍拍上的灰尘。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来,堪堪能看清周围的景,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暗间,放着屏风和木桶盆,用作盥洗的净室,用珠帘与正房隔开。

    禅房不大,只有卧榻和小书房,佛龛里有一尊漆夹纻的观音像,几案上摆着供果。因屋主离开多时,榻上的被褥枕都被搬走了,书架也空空

    “这里我多年前来过,是母亲住的菩提禅院。”薛湛望着床榻,“后来我和白寺探望她,都是在大雄宝殿后宽敞的厢房。”

    搜了一圈,无甚线索,两人将地面的尘土清理净,退回暗

    氛围比来时沉重许多,一路上江蓠都没开说话,步履匆匆。二里半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到了岔路,她发觉他脚步变慢。

    也是,他母亲和王总可能就被关押在另外两条暗的某个地方,离得这么近,谁能忍得住。

    “令仪,你是不是想去探探那两条?其实……”

    他打断她的话,“就算人藏在这,也不能之过急。天晚了,我送你回府。”

    她“嗯”了一声,“我给朝廷写过一个册,里面有桂堂的易容术、暗,我回去就拿给你。你一定能找到你娘亲和王总的……还有王老板。”

    薛湛对她笑了笑,“承你吉言。”

    了玉铺,狂风大作。

    夜幕低垂,远灯火如星,偶尔传来爆竹的辟啪声。半个时辰后,车停在尚书府正门,江蓠了车,风卷着凉丝丝的冰粒扑在面颊上。

    檐的红灯笼照一双葳蕤灵秀的眉,她仰着,用冻得发红的手将一绺发丝撩至耳后,“令仪,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薛湛望着她消失在朱门里的背影,雪从夜空飘坠,一朵一朵落在车辕上,尘宇俱静。他不觉看了很久,直到车夫低唤了他一声,才发现石狮旁站了一排黑人影,面不善地瞪着他。

    是缁衣卫。

    薛湛淡淡一笑,关上车门,手指在裹了貂的熏炉上搭了一会儿,轻叩着炉盖。

    他独自坐了片刻,听到外侍卫在说话:

    “夫人,我来……”

    “外冷,您请回屋……”

    她的嗓音清泠泠的,像山涧里的浮冰,教训人也很好听,嚣张地让那些侍卫回去,足了当家主母的派

    “我偏要自己给他,我今日同他去了一整天,还在乎这一?”

    车被笃笃敲响,薛湛拉开窗扇,一只素手捧着薄薄的册从外面递来,封面落了几片雪。

    他接,“多谢。你快回去,雪大了。”

    江蓠披了件斗篷,站在车旁挥挥手,“慢走呀。”

    “如需帮忙,随时来找我。”

    车夫匹一鞭,车在青石板上起来,他放的帘挡住风,微微叹气,闭目靠在垫上。

    其实已经过分了。

    只有她不这么以为。

    雪到了建丰元年的最后一天,清晨园里皓白一片,不闻鸟鸣犬吠。

    绿萼梅的香气幽幽地透,江蓠早就醒了,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盯着帐黯淡的夜明珠。

    床宽敞多了,却也冷多了,即使炭火燃得旺,她也不愿爬起来穿衣洗漱。

    京城人家冬日睡炕床,楚青崖是南方的璧山人,他嫌炕太燥,回京后是睡了几年的六床。他要是在还好,气足,就像块炭,她窝在被里是很舒服的,但这他离家走,她只好抱着汤婆睡,夜里大雪还是觉得冷。

    江蓠躺到巳时也不想起来,直到燕端着屋,她才不得不糟糟的发坐起,咳了几嗓

    “今日是不是要给你们发银钱?”

    “这不打,夫人可是着凉了?”燕把盆端到架上,忧心忡忡,“午我叫厨房熬祛寒的汤。”

    江蓠有气无力地床更衣洗漱,一想到晚上要见近百个人就疼。原先她并不讨厌这场合,起家来十足,可现在和离书都写了,她还替他什么?

    让京的庄们和家仆一起,把尚书府吃空算了!

    使劲儿俸禄,让狗官倾家产!

    想到这里,她才有了神,喝完粥嘴里了片姜,开始看账目。腊月十五朝廷发了腊赐,往年楚青崖都是折银存在库房,今年她分了一半给家丁丫鬟,还剩一半囤着,准备后赏给有功的人,现在大笔一勾,全去了。他名的几个庄供了山货野味来孝敬,除去年节里上桌和祭祖用的,她只给他留了最不喜吃的鸭、大鹅,给阿芷留了喜吃的羊羔、兔,其他的也豪地分给了人。至于这个月到手的俸禄,他在和离书里写的,有一半给她,去年没完的钱也有一半是她的。

    该发的发,该换银的换银,江蓠完之后,心却没有预想畅快,双手托着腮,守着用四块布起来的和离书,坐在书桌后望着房梁发愣。

    这一天浑浑噩噩就到了晚上,大年三十夜,真是要多闹有多闹,一更天时,左邻右舍的鞭炮炸得震天响,二更天门前还有孩在堆雪人,三更天残羹剩饭才收了,厨房端上扁,大伙儿围着圆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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