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46章

    “嗯。”我说，“什么事？”一秒，杨舟放开了我。他看着我，我也终于不再回避。须臾，杨舟笑了起来。他说：“我还是想在桥上散散步，你来吗？一条路就一条路吧，不是走到死，还是再返回，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也行。”我们回去了。桥上这一段人行的路比我们想象要狭窄，这座桥很老了，即使是翻新也没有改变原有的设计，只是重新涂了漆，加了led的装饰而已。所以，我俩依旧没有并排走，只是一前一后。一路上都没人，只有车。每当有车在边呼啸而过，我脚的桥梁就跟着颤抖与鸣动。走过四分之一，前面的终还是遥不可及。我侧过，江在风的伴奏晃动，是浑浊的黄。我不安起来。雨最终还是落了。杨舟摸了摸，往天空看了看，随后更多更密集的雨降落，江面不断地泛起大大小小的涟漪。“雨了。”他说。我早有准备，此时我撑开了那把新买的黑雨伞，这伞撑起来，几乎占据了桥上通的所有。我站在伞，受到了一安全。杨舟笑：“你赖啊，怎么有伞。”伞的边缘遮住了一些我的视线，我听到他的抗议忍不住笑起来。但接着，杨舟便不请自来。他一也钻我的伞，面对着我，双手握住了我撑伞的手，温的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上。他倒退着走，在伞。在我的前。“谢然。”“嗯？”“我之前说，现在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但我应该是想错了，因为这世界上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最好的时机。”“杨舟。”“嗯？”“我听不懂。”我俩都停了来，在桥上的这段路恰恰好走到了一半。就像是我说的，这天起了雨，在桥上散步真的不是一个好选择，这时候是要往前，还是要往后呢？杨舟接过我手里的伞柄，然后把伞撑了一，光线瞬间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太亮了，在伞的我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想让他把伞压低一。杨舟也的确顺着我的动作这么了。而在伞降落，我重新获得安全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是杨舟凑近的脸。他在一莫名其妙的况吻了我。在雨天的桥上，在黑的雨伞里。

    有好几秒钟，我因为心里太过震惊而没有反应，直到杨舟远离了一些，然后小声地说：“别打我。”我没有说话。这沉默仿佛给了杨舟更大的勇气，他不不顾地说：“我鬼迷心窍了，谢然，但我真的很喜你，我……我快受不了了。”我还是没有说话。他又说：“你可以拒绝我，我好准备了，如果你不想再看见我，我会走的。不过如果我不说的话，我会死不瞑目。如果我不说，我就算以后活到八十岁，我也不会忘记你。”喜是一诅咒吗？活到八十岁也不会忘记我？这得多大仇啊。“杨舟。”我叫他。“啊，我在。”杨舟说完前面那一大串之后便不敢看我了，睛一直瞄着的是江。“那是我的……初吻。”“……”“你是不是应该征求一我的意见再亲。”“……”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胃里在燃烧，那度在转瞬之间传到我的，再烧着我的脸。真的，我想打人。杨舟也红了脸，在我有些怨念的神反应迟钝，他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那要不……重来？”“重来个鬼！”我恼羞成怒地夺过他手里的雨伞，然后继续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谢然！”杨舟慌起来，“谢然你等等我！”我走得比之前快多了，但越走我的就越。一直走了桥，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在我胃里燃烧的是一份久违的、烈的。姥爷走后，他带走了我的大分。杨舟来后，却给了我新的。“谢然，你等等我，你别生气了。”杨舟终于赶了上来，雨顺着他的脸颊落，很是狼狈。我回过，他停脚步，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他朝我笑：“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知你的意思了，谢然。”杨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等回去的时候，你把包拿给我我就走……不，算了，那个我不要了，等会儿雨停了我把你送到公车站我就走，你……你回去吧。”“谢然……我……”他红着睛，竟说不去了。我对这份燃烧着的到迷惘。我是gay吗？我是同恋吗？是小说里的那制吗？是我初时看到过的女化打扮的那男人吗？是舒悦表哥那随便玩玩的态度吗？是许多电影的无可奈何与生死离别吗？也许都不是。我只是喜上了和杨舟聊天，只是觉得他很善良、透着可的傻气，只是享受着我们一起去海边的夏天，只是习惯了边有个伴儿，只是在他看向我的瞬间心加速，只是在他吻过来的时候大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