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于春冰 - 第96章

    却愁名满金陵，肯定不缺愿意给她赎的人，挑上宋檀是看重宋檀不近女，听琵琶都能睡着，显然对自己不兴趣。却愁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立刻提起衣摆跪，“公恕罪。”宋檀摇摇，并不在意，“想为自己找一条路，这没什么。”他问却愁，“你的价是多少？”“八千两银，”却愁：“这个钱自然不要公，我有些积蓄，只劳烦公兑换成银。”说着，她命侍女去拿自己的东西，待隐蔽些，莫要叫事的看见。侍女也机灵，用了一些秘戏册伪装，把却愁的妆匣带了过来。宋檀还在那里盘算八千两怎么这么贵，却愁已经把自己的妆匣打开给宋檀看，第一个屉里都是些钗环臂钏，金银首饰之类，第二个屉里有二十来锭大银丝元宝，第三个屉里有一串龙大的珍珠串，还有一匣夜间起亮的宝石。“这些典当去，总有万两银，”却愁：“除却赎钱，余的，给公打之资，请公莫要推辞。”宋檀咂，“这些钱给了我，不怕我卷钱跑了吗？”却愁咬咬牙：“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信公。”宋檀，只要了第三层屉里的珍珠和宝石，“这些足够了，剩的你自己留着盘缠吧，我会尽快去办，你等我消息。”却愁谢，又问他要上一东西充作嫖资，给事妈妈看。宋檀今日来的忙，玉佩也没带一个，耳朵上倒是挂着翡翠坠，但这个实在不能给去。他想了想，问却愁借了一条发带，把上的玉簪来给她。发散了，却愁去拿梳要给宋檀发。宋檀两只手握着发，发带咬在嘴里，没让却愁帮忙，自己随意了一。他的发散来，面容便柔和了很多，有些雌雄莫辨的漂亮致。来后，宋檀与金小金和阿景走画舫，站在画舫前风，等着画舫靠岸。金小金：“你真要为她赎？”宋檀，与金小金和阿景细说了此事，阿景听完，夸赞：“称得上一句有勇有谋了。”三人正说着，不远传来一阵嬉闹声，是另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船，比金小金这个大多了。船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冲这边喊：“请却愁娘过船相会。”那边一个事妈妈赔着笑：“却愁娘这会儿不得闲，还在陪客呢。”那小厮蛮横不讲理，“你知我家公是谁吗？别却愁娘现在在谁哪儿，就是上了床也得给我拽来。”事妈妈没办法，只好找了个人过来问问，却愁显然不想去，她离自由只差一步之遥，这些惯了的事顷刻间变得难以忍受。宋檀在一边看着，“却愁娘先来的我们这船，我们又不是没付钱，岂有半路把人带走的理。”

    话刚说完，那艘船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哥走了来。他本是问事妈妈要却愁的，抬一看，一片碧波之上，宋檀玉立，微风把他的发起来，几缕发扫过面颊，耳边的翡翠坠一摇一晃。他看住了，命船夫靠近那艘船，越快越好。几个船夫立刻摇起船桨，画舫往那边靠近。宋檀还在劝，不妨另一艘画船没停住，一撞过来，撞得他猛地往后倒。金小金和阿景连忙去拉他，金小金离得近，拉住了宋檀，自己反被绊了一，翻河里。宋檀惊住了，“快快！救人！快——”阿景拉了宋檀一把，只见河里，金小金扑腾两，很快往岸边的方向游去。宋檀忙招呼画船靠岸，到了岸边，宋檀和阿景船，跑到金小金旁边，脱外袍裹住他。此时天渐渐了，但河里的仍旧冰凉，金小金冻得脸都白了。“他们也欺人太甚！”宋檀。金小金哆嗦着：“那是靖国公府的公，别去招惹。”宋檀顾不上那么多，了几个钱雇了个轿，将金小金送回了家。傍晚时分，宋檀衣冠不整地回了小楼，宣睢一见他，眉便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他给宋檀倒了杯茶，想去问贺兰信，不过脚步顿了顿，暂时没有动作。宋檀要气死了，他愤愤地向宣睢描述了那群纨绔弟的恶行——宋檀不知人家公是想靠近这边，只以为那公哥是恶意撞船。“金小金都被他撞去了，要不是他会，这要大事的！”宋檀说到一半，想起宣睢是皇帝，于是又补了一句，“虽有错，但罪实不至死。”宣睢失笑，宋檀转想起金小金，又忍不住了，在宣睢怀里，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宣睢圈着他，耐心听他讲，“是呢，瞧瞧你，外衫也丢了，发也了。”宋檀顿了顿，狠狠，“是啊是啊，都怪他们！”说罢，宋檀一气了茶，茶杯啪的一声砸在桌上，门去了。“什么去？”宣睢问。“我去看看小金。”宋檀换了衣服，怀揣宝门了。宣睢叫来贺兰信，问那几个纨绔弟的事。“瞧把他得，衣裳丢了，发也了，气成那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