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于春冰 - 第85章

    “事了，事了。”金小金跑到菜园旁边，“有人要来查你了！”神监，院里站满大大小小的太监，正厅的门开着，上首了位着红官服的年轻人，正是曲易。黄承福站在一边，捧着一本账目，厅还放着一个大箱，里面堆满了账目。曲易受命巡金陵，第一件事当然是拜谒孝陵，顺便查查孝陵的账。他来得不算突然，但是黄承福这里却没有风声，他心思不定，连曲易叫他也没反应过来。“黄公公？”曲易放账本，：“这些其余的账本，本官要带走查探。”黄承福额豆大的汗滴来，他挥挥手，叫厅里其他的太监去，又凑到曲易面前，“曲大人，小人有些事想与您单独说。”曲易看了黄承福，起与他一块去了室。一到室，黄承福就：“曲大人，孝陵的账目有问题，我想您也看来了。”没有人告知黄承福，黄承福当然没时间账目。“但这些东西和钱财不是贪污，实在是有个无法与人说的去。”曲易：“直接说，不要绕圈。”黄承福这才低声：“孝陵里住了位京城来的贵人，一应吃穿都走孝陵的账，却不好明白地记来。”“有这样的事？”曲易：“什么贵人，叫什么名字？”“说起名字，您大约也不认得。”黄承福：“他叫宋檀，听闻是京城某位官显爵边的红人。”“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曲易。黄承福细细说了宋檀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何特殊之，又：“他时常往京城寄信，去岁冬天，他寄去的信在岳驿站失火被烧，没多久，这几个驿站大大小小的人都被换了。且京城那边传来消息，重修从京城到金陵的驿站，路陆路都要修，确保畅通无阻。”“大人想想，这得多大的官才能为了几封信重修几千里的驿站啊。”曲易沉默片刻，：“我要去见见这个宋檀。”金小金是礼的官，此次被派来接待巡御史，借以表现礼对巡御史的不待见。他与宋檀熟识，并持认为宋檀是京城来的贵人，想借他往上爬。可惜金小金抠门，每每贿赂宋檀都只用自己的云片糕，偶尔宋檀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他还要带走一。黄承福带着曲易往菜园的方向去，金小金瞧着就觉得不好，偷偷离了队，先行一步去给宋檀报信。曲易来时，宋檀还在，衣摆别在腰间，手上站满泥土。黄承福叫他来，宋檀却不慌不忙地先去洗手。曲易站在菜园外面，目光四打量。菜地大一片，势不错，欣欣向荣。里面三间青砖瓦房，院里收拾的很净。菜园门用竹搭起了一个门，门两边有一副手写的对联，是摘的古人诗句。

    记得别伊时，桃柳万丝。曲易盯着对联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那边宋檀洗了手过来，目光扫过曲易和黄承福等人，问：“何事？”黄承福看了曲易，站来大声斥责宋檀，言语间把账目之事都赖到他上。“我没贪污过你们神监的钱，”宋檀：“我只住在这里，并不用你们的东西。”“你那些人参燕窝之类的贵重药材呢，你冬天穿的袄呢！”黄承福指着宋檀今日穿的绸青白袍，“你衣奢靡，上穿的必是绫罗绸缎，吃的必是山珍海味，你屋里的东西就是证据。”宋檀：“这些是我的故友接济我的。”黄承福显然不信，回禀曲易要搜宋檀的屋。“这样吧，你们说你们账目亏空的钱都是因为我，那你把账目拿来我看看。”宋檀：“实在不行我自己来填补，算是钱买平安了。”黄承福不想让他看账本，但是曲易却已经递去了。宋檀随便翻开一页，越看越觉得好笑，：“去岁四月，在这一项上多了一百三十二两银。一文钱一个，我用十几万个什么？”宋檀挑眉看向黄承福，“这么多，砸死你都还有剩余。”“你——”黄承福面铁青。宋檀嘲笑他们，“账目成这个样，你们的账房先生才要羞死了呢”曲易把账目又要了回去，：“此事确实有待商榷。”黄承福的面衰败来，因为他才发觉曲易从一开始就没信自己的话。人都散了，曲易却还站在外面，宋檀问他，“大人还有什么事？”曲易：“想去坐坐，不知可否？”宋檀想了想，开门请曲易来。他把曲易带到正堂，在一边的茶炉上烧煮茶。金陵风俗，煮茶的时候往往要在茶里加东西，枣桂圆松之类，但是京城习惯喝纯茶，宋檀为曲易泡的，就是这样的茶。“你是女？”曲易忽然问。宋檀端茶的手一哆嗦，差把盖碗给碎了。他惊讶地看着曲易，“你怎么会这样想？”曲易平静地接过他手的茶，“你没有结。”宋檀：“我是太监，得早，所以没有结。但你听我的声音，并不像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