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袈裟 - 叩佛心2

    只见她背对着弗妄，以指为剑，在空舞了一段剑法。动作脆而利落，就像百年间从未懈怠那样，剑风既，木三分，弗妄看到了只有华山门弟才有的剑魂。她曾是华山弟……弗妄思忖着。那一袭白衣，衬得她尘的清丽，宛然一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女侠，似乎能遥遥瞥见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又为何……剑舞终了，只听得“啪”的一声，势如疾风，刚刚还完好的汤碗一息之间应声碎裂，给弗妄留了一个过于锋利的背影。他想起方才她泫然的样，转动佛珠，一圈，又一圈，终是没有问一句。而喜山转过来，重新坐回了床榻，发垂掩，不让人窥见表，她垂手落于上，复又抬起，明显是心起伏的样。突然，像是想通了，抑或是决定了，终于还是放手来，侧转过看着虚空另一侧，说。“我原是前朝的公主，儿时贪玩，翻皇拜华山，后来被父皇遣大手抓了回去，送往西域和亲。”

    江湖上关于喜山仙的传闻很多，有的明显荒诞不经，诸如她本就是喜山上的蟒成了，需要男人的气，这才为祸人间；也有人说她和弟一样，是哪个门派师祖的炉鼎，饱受待终于逃，这才痛恨男人，恨不得赶尽杀绝。她从未说过一句，哪怕为自己辩解过一句都没有，只是轻笑着来，巧笑嫣然地看上一，便能让无数人闻风丧胆，落难而逃。弗妄知，自己听到的是一段尘封了很多、很多年的秘辛，自此再未上过一句。而喜山也确实像是沉浸在回忆当，只自顾自地说，不愿意回过来。“我本是江湖儿女，不愿囿于闱，一心想逃。二皇将我的逃当作是背叛，然大怒，愈发将我幽禁在。有一回我逃，偷了一只骆驼，穿过沙漠回到了边疆，碰到了守城的将军，我求他带我回去，却发现醒来以后回到了，右被打断了。”众生皆苦，弗妄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但，那样平静的叙述，仿佛经年陈旧，久到已经不再是发生在自己上的事，是发生在别人上的一则陌生传闻。平静到了极，显得异常迟缓、温吞，教弗妄蓦地想起了她那声尖利的“你不信我”，仿佛那一刻的喜山才是她自己，此后的每个瞬间，那个自己都被她一再掩埋、埋葬了，不再令她发声音抑或是话语。只剩平静到了极的叙述，无关要的，事不关己的，自我放逐的，甚至于带上了笑意的。“我最后一次逃被抓回来，他们将我关棺木，葬在皇家墓当。我不停地抓那棺木，终于开了一个小，慢慢抓开了，来以后和一堆尸骸呆在一起。其有尸骸起了磷火，我想要拿着它爬坟墓，结果刚够到，就跟着它一起掉更的地底。”“我举着磷火看到墓地底最，地面、墙上有一门功法，我修炼了，我来了。既然修炼了邪门歪，我自然不再是华山的弟，所以我开宗立派，名为逍遥。但我确实曾是华山弟，所以不忍见本就凋敝的华山成为众矢之的，立刻倾颓，扛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