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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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是他们,非要把蒋楼拉来,所以蒋楼无声的疏离,怎么不算一无辜?

    哪怕后来蒋楼还是笑了,和平时一样。

    他问:“这是生日礼吗?”

    接着又说,“可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这个时候或许应该问“为什么”。

    可是黎棠不想问,他能觉到,答案将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于是他说:“那就当是伴手礼,我第三次来你家客,就这一次带了东西。”

    挂好灯回来,黎棠坐在蒋楼旁边的椅上,拿手机对着兔灯拍了一张。

    拍完去拿猫耳朵吃,黎棠问:“这颗钉,以前是用来挂什么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蒋楼目光微怔。

    “挂什么的?”他喃喃重复,“可能是黄历吧。”

    那挂在墙上,每天撕一张的日历。封面是财神,纸张薄而透,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汉字,还有八卦图,今天是绿,明天可能就是红

    很久以前,这个家的男主人早上门时,都会撕一张,并告诉他的孩:“等这挂历撕到底,妈妈就会回来了。”

    孩信不疑,他心急,想早日见到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素未谋面的妈妈,便趁爸爸不在家偷偷撕那日历,前面撕几页,间撕几页,最底再撕几页。

    以至那一年,爸爸经常发现日历有缺,好笑又无奈地劝:“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要踏踏实实地过。”

    可当他耐着,数着日一天天地过,妈妈却一直没回来。

    爸爸又告诉他:“等到你十岁,妈妈一定会回来。这是我们的十年之约。”

    后来,他在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妈妈,可是她没在家里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还带走了爸爸。

    再后来,他知所谓的“十年之约”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黄历撕完了,只留一枚生锈的铁钉,孤零零戳在墙上,像个笑话。

    蒋楼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将这段过往咀嚼到枯涩无味,发旧泛黄。

    见蒋楼撑着提不起劲,黎棠以为他也饿了,一片猫耳朵递过去。

    蒋楼垂眸,抬手捉住黎棠的手腕,扯到嘴边,就着他的手咬

    牙齿撞到指甲盖,指腹也蹭上息,黎棠飞快地收回手,脸颊迅速烧起来。

    为掩饰自己的异样,黎棠寻了个话题:“不过生日,也可以许愿的。”

    “是吗。”

    “嗯,你许一个吧。”

    “好啊。”

    窗外,朦胧的月亮又藏稀薄的云里。

    过了一会儿,黎棠捺不住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我——”

    “还是不要说了,愿望说来就不灵了。”

    蒋楼笑了:“笨。”

    你应该希望它不灵啊。

    是心疼我吗

    由于凌晨才回到家,早上黎棠赖了半个小时床,才爬起来穿衣洗漱。

    因此楼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握着扶手游魂似的往走时,耳朵捕捉到父亲黎远山的声音,黎棠还以为是在梦。

    “这次回来叙城是我拜托你,可其他都是你自己选的,别用看仇人的神看着我。”

    黎远山坐在沙发正,张昭月坐在他旁边的单人位,背对楼梯,黎棠无法看见她的表

    “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到,可是你凭什么瞒着我?”张昭月嗓音几分凄怆,“我以为他还住在他姑姑家里,以为有人照顾他,怎么会……怎么会……”

    黎远山有些不耐烦:“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这些年我也没调查过,怎么会知他……再说这么大个人自己住有什么稀奇,当年你不是留一大笔钱吗,足够他生活了。总之我答应过你会帮他读完书就一定会帮,你在这里哭哭啼啼,万一——”

    似是有所察觉,黎远山话说半截忽然扭,看见从楼上来的黎棠先是一愣,继而板着脸:“这都几了,你还在家里?”

    黎棠没应,快步走楼梯,去厨房拿了阿姨准备好的早餐,就往门去。

    经过张昭月旁时,他不受控制地看过去,可惜张昭月正低泪,并没有看他哪怕一

    坐上车,打开早餐袋,油腥味瞬间钻鼻腔。黎棠低看了一会儿那白却让人毫无的包,把纸袋又合上了。

    降车窗,扑面而来的风也没能散心的疑惑和烦闷,黎棠甚至有让司机掉回家的冲动,他想当面问问家的父母,你们的“他”是谁。

    还有什么叫“你自己选的”,难将我生,成为我的妈妈,也让你到后悔了吗?

    不想为难司机,到底没有回去。

    到教室,正赶上英语早读,英语老师在隔班,黎棠作为课代表站在讲台上监督。

    他心沉郁,睛睁开着,神思已经不在课本上,脑海里一会儿是张昭月哭的样,一会儿是昨晚晦暗的光里,那句“可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还有那句分明亲昵,听起来却让人觉得遥远的“笨”。

    黎棠撑着,脑袋忽前忽后地摇晃。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好像所有人都是谜。

    课收英语作业,第四组少一份,检查之后发现蒋楼没

    人也没在教室里。平时他虽迟到,但最多晨读课不来,从不会缺课,上午

    第一节课预备铃都打了,第四组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还空着。

    黎棠去了一趟,问蒋楼的同桌:“他怎么没来?”

    霍熙辰没睡醒似的,问好几遍才回神:“……我不知啊。”

    给蒋楼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二节课的大课间,黎棠直接问到办公室去。

    “蒋楼没来吗?”刘老师正要找他发试卷,“这小,又跑哪儿去了。”

    严格来说周六算是补课范畴,平时也有学生周六不来学校,所以老师也没放心上。

    黎棠茫无绪地抱着一摞试卷回到教室,碰上迎面走来的周东泽。

    主动接过试卷负责分发,周东泽对黎棠说:“别担心,他没事。”

    面对黎棠疑惑的神,周东泽没办法似的叹了气:“午休你等我一,有话跟你说。”

    整个上午,蒋楼都没现。

    黎棠打算趁午的时间去蒋楼家里找,刚走到教室门,被周东泽喊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蒋楼父亲的祭日。”教室外的走廊里,周东泽说,“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不会来上课。”

    黎棠怔了一:“……你怎么知?”

    “我小学和他同班,十岁以前我家住在城西,和他家很近。”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我和他只是认识得久,但并不算熟悉,他也不缺我这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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