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水底游了许久 -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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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影没抬,这会听到闻琰回的,忍不住弯笑。

    窗外,闹市区斑斓闪烁的霓虹光线透过车窗折在她雪白的面颊,衬得钟影眉如烟,神沉静。

    收回视线的片刻,裴决又忍不住朝后视镜看去。

    想起她十五六岁还有婴儿,早上一边吃粢饭团一边往学校赶,两颊嘟嘟的,过路的时候还跟着人群左右瞧,明眸善睐,红齿白。

    这会瞧着瘦了许多,虽然抿在笑,但颌尖尖的,整个人显得尤其清冷。

    车经过南州最大的商业心堵了一会。

    商业大厦大的电显示屏正在播放迪士尼宣传片。

    画面闹,玩偶成群结队,城堡上空,一簇簇燃起的烟璀璨夺目。

    “秦老师说我们游去迪士尼。”

    小姑娘一眨不眨看了会,回对钟影轻声说。

    “什么时候?”

    “五月。”

    这么一想,时间也快了,闻琰开心起来,左跟着一晃,就被钟影摁住。

    闻琰继续说:“妈妈,到时候我想买个迪士尼的书包……”

    “好。”钟影好笑,手背贴了贴闻琰温的面颊。

    母女俩在后座小声说着话。

    驶闹市区,狭窄葱郁的街,路灯没那么亮了,相隔也较远。

    夜,偶尔树梢落雨,在窗玻璃上滴滴答答,要不就是一阵急风敲打在车

    车快到新月湾的时候,裴决忽然捂嘴咳嗽了一声。

    母女俩齐齐抬朝他看去。

    “没事……咳咳——”

    他抬手摆了,想要说什么,但没止住咳嗽。

    这段时间排班密集,好几条国际线,费神又耗力。本来这周是有休息的,但韩薇结婚,这周和周的排班调整。加上段启淮老婆怀产检,他又换了一次班。到最后,整个东捷航空全是单狗在飞。段启淮空就打趣,说他一个东捷航空的太爷,活得清心寡不说,还整天累死累活。

    不过飞行员排班十分严格,上飞机前会有各项检查,能训练也是期的。看来,只可能是这一阵气温降得太厉害。就说今天这场初暴雨,天一黑,气温上降到了五度左右,寒料峭的。

    闻琰探:“叔叔冒了?”

    裴决把车停在小区门,转过:“叔叔没冒。”

    闻琰:“那就是着凉了。”

    裴决忍不住笑:“是。”

    小区门还布置着二月节的灯饰,亮堂堂的。

    光线照来,钟影看着裴决,没作声。

    记忆里沉默寡言、也不怎么见笑的郁少年大之后变得温和许多。

    许久,她对他说:“上去坐一坐?”

    “好久没见了。”

    她嗓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落在裴决肩上。

    裴决转看向她,手上不自觉握了方向盘,注视钟影的眸陡然变得极

    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久到,今天的第一面,现在还印刻在裴决脑海。

    面苍白,细眉微蹙,惊慌失措,又有些自镇定——和当年决然离开家时一样。不过那个时候的钟影,得很,一声不吭,也不回,说走就走。

    这六年,他问过几次秦云,得到的回答都很模棱两可。

    就连闻昭去世,他也是今天才知——她打定了主意要和宁江的一切一刀两断,于是也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闻琰似乎觉到什么。

    叔叔盯着妈妈,妈妈不看叔叔。

    只是大人间的暗涌动,她暂时还不明白。过了会,闻琰低,悄悄玩起书包肩带上粘着的卡通小兔

    粉红的小兔被她去。

    十分规整的三室一厅。

    玄关来能看到邻的练琴室。

    钟影的私人钢琴工作室应该办了好几年了。裴决注意到为了尽可能让空间,玄关拆了置架一类的格挡,的墙上能看到一些不是很显的陈旧痕迹。

    填充了隔音棉的门,瞧着十分厚重。只是常年开关,边角磨损严重。房是一片系的装饰。上和四都装了隔音夹板,地板踩着也能觉得。空间不是很大,刚刚好。双层缎面的窗帘静谧合拢。一墙的金属架上放了几层的琴谱。角落里摆着两盆半人的绿植。

    灯打开,半月弧状的浅白光落满整间屋

    “装多久了?”裴决问。

    “五年……”

    “——不是说和我一样大吗?”

    闻琰坐椅上回,“妈妈?”

    钟影:“……”

    闻琰掰着手指:“元旦的时候,云阿姨说这门年纪和我一样大,问你要不要换,你说不要。云阿姨又说过年往上贴几张福,你也说不要,嫌怪怪的!”

    钟影:“……”

    她明显后裴决听完笑了,只是没声。

    钟影推闻琰往前走:“记这么清”

    客厅靠近台的角落摆了个和闻琰差不多的书柜。

    不过里面没几本书,迪士尼的玩偶倒是不少。分门别类,个从大到小,颇为讲究。

    裴决没待多时间。

    闻琰房间写作业后,他喝完半杯温吞蜂和一杯预防冒的冲剂就离开了。

    有些事过去太久。

    久到无从说起。

    他坐在桌边喝,蜂的味太甜,估计是平常闻琰喝的。

    彼此问了问工作,又问了近况,稀松平常的言语,娓娓说起,很多人和事就好像没发生过、没现过。

    比如,闻昭。

    这间屋什么时候开始,没了闻昭生活的痕迹——

    裴决想问。

    有一秒,就在钟影起给他找预防冒的冲剂时,他脑里突然近乎卑劣地想,如果这时候提闻昭的名字,会怎么样。

    可当钟影转,朝他微微笑着说这药琰琰也吃的时候,他又觉得没必要。

    他们都大了。

    不是当年、刚校园的时候——仅凭嫉妒心和占有,就可以不择言、过分的事。

    冒冲剂微微发苦。

    钟影见他仰喝完,又笑着说琰琰喝这药跟要命似的。

    她说起她的女儿,目光总是柔

    裴决不知如果换闻昭坐她对面,她是不是更柔

    应该是的。

    裴决咽嘴里发苦的药,脑里又冒多年前的夏天,闻昭把她搂怀里亲,他大,完全覆住了怀里的少女。钟影小小一张脸,两颊淡淡的绯,发丝粘在嘴边,雪白贝齿、乌黑一缕,艳,亮晶晶地微微抿着。

    她仰朝他笑,眉致致,顾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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