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 - 正文

房间，半小时后见骆瀛洲捧着人上来，可颜初霁瞧着委实有些过于……活泼了。

    双颊红扑扑的，在男人掌心不住地打，咧嘴笑得纯稚无邪，间呼噜呼噜的音似笑似叹，像满了猫薄荷的小猫。

    骆扶桑拧眉，一雾：“阿霁怎么了这是？”

    骆瀛洲罕见地沉默了。

    “应该是……醉了。”

    ——

    翌日潇潇雨歇，颜初霁惺忪睡坐起，骆扶桑正好了早餐上来，将仍在打呵欠的青年揽怀，摸摸他柔顺的墨发，心柔满溢。

    早餐用罢，颜初霁想着有些日没画画了，便去书房架好了画板，洗完碗的骆扶桑闻风而动，跟其后了书房。

    颜初霁见他跟过来，随：“正好，过来给我当模特。”

    骆扶桑自是满答应，老老实实搬了张椅坐，却见颜初霁神间有些莫名其妙：“愣着嘛，脱。”

    骆扶桑脸陡然涨红了，平日床笫之间虽不扭，可想想要青天白日的在书房里被喜的人盯几个钟的，便连脱衣裳的动作也迟缓至极。

    T恤摆刚撩起三公分，书房门倏地被人推开，骆瀛洲毫无不速之客的自觉，低声：“我也给阿霁当模特。”

    颜初霁来者不拒，只是问题在于……兄弟俩对于彼此裎相对极其抗拒。

    颜初霁手铅笔在指间灵活转动着，忽地弯了弯。

    ——

    两个大瘦、一丝不挂的男人分列左右，间摆着张立式穿衣镜，以彻底隔绝对方视线。

    仅仅如此也罢了，奈何那镜是张双面镜，骆瀛洲或骆扶桑只须以余光一瞥，便能瞧见自己赤的模样。

    二人愈发正襟危坐，可纵然能避开侧的镜，却抵不住前方不远颜初霁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目光。

    见两位模特间不知不觉起了变化，颜初霁却始终神如常，仿佛司空见惯，唯有见到俩人不甚自在地收了收，方提醒：“别动。”

    “阿霁，”骆瀛洲僵着，踟蹰，“这样的……你画过多少？”

    颜小少爷襟怀坦：“记不清了。”

    术并非颜初霁的专业，不过是业余好罢了，可即便如此，这般形他也已见怪不怪了。

    颜初霁对于自己的无心之言能给闻者带来多大冲击是从不在意的，旁人的失意于他而言连一粒尘沙都不及。

    这样细细描绘，若要察觉骆瀛洲与骆扶桑相貌上的差异其实轻而易举，哪个双宽半毫、哪个人短半毫、哪个角更冷锐……只是他转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回仍旧想到哪个便喊哪个，浑不介意将一个认作另一个。

    便纵认错也只以为理所应当……怪只怪二人生得太过相像。

    好容易画完了，颜初霁敲了敲僵直的后颈，夹着笔走向骆扶桑，铅笔尾戳了戳他格外膨大的位，惹来男人的一声低哼。

    颜初霁却得了趣，一时促狭心理涨，将那的一挑起又压，甚至意将笔尖端小孔。

    只是颜小少爷到底不愿让骆扶桑的畜生玩意儿脏了自己的笔，故而仅是比划比划，对面男人却已不堪玩，分几滴白的浊。

    颜初霁仿似饱柔地捧起骆扶桑的脸，而后带着他往左侧镜面转，骆扶桑瞧见了镜自己袒裼裎、昂扬的腌臜模样，几乎顷刻间便闭，可颜初霁不满地命令：“好好看着。”

    颜初霁眉目如造之手雕细琢，对着镜神自厌的男人天真而残忍地轻笑了声：“……脏死了。”

    骆瀛洲与二人不过一镜之隔，无意间附在镜面上的指关节已收泛白。

    推倒这面镜易如反掌，然他始终不曾动作。

    他有什么资格，他哪里？

    ……然则事实上，颜初霁压不晓得自己捧的是哪个的脸。

    ——

    同一屋檐飞狗争风吃醋的日终究会结束，在颜初霁时而醉酒，时而……醉，两个月的暑假宣告终结。

    骆扶桑的胃在这两个月的度折腾恶化得厉害，只是颜初霁分毫未曾察觉，骆瀛洲对此更是乐见其成，骆扶桑捂着胃驰往医院时，他还能不受扰地守着小醉猫，甭提多称心如意。

    半年后，骆扶桑手着薄薄一张纸，神思不属地盯着，面惨淡至极。

    “送检胃癌……可见一溃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