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罅）

    研究生的生活单调乏味，一丁风草动立全院都知了。翁绪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拉着路弥撒问八卦。

    听说许佳失恋的那天晚上，你没和她们一起？

    路弥懒得解释，哼哼一笑没理她。

    换是旁人，估计会被路弥这幅清的模样气的翻白，但翁绪是块糖，缠着不放手。

    Lurry，你告诉我嘛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说去~

    就你？

    路弥鼻里哼了一声：告诉你，就相当于往pornhub上投稿。

    哪有那么夸张~

    翁绪皱起好看的小鼻：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能遇到一个对的人，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真的？我不信。

    路弥笑。翁绪见她不信，撅撅小嘴：人家说真的啦！这辈能碰上一个自己喜又喜自己的人，太难了所以Lurry如果你能找到幸福，我一定真心祝福你。

    嗯、好。

    你这什么态度嘛！

    信你啊；

    你本就不信我！你讨厌你讨厌！

    女孩们闹在一起，明媚笑脸如银杏灿烂。翁绪又缠着路弥讲了好些事，比如自己怎么瞒着男朋友去约会，比如怎么利用时间差不让男朋友起疑心，比如怎么消除证据、怎么演戏她讲得是，并为此洋洋得意。就像是一个于的商人，只谈恋，不谈良心。

    可路弥没想到，这是她与翁绪的最后一次玩闹。

    十一结束以后，课题组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本来翁绪就玩，每次放假都是她最后一个返校。可这一次直到开例行组会，翁绪也没有现。教授生气了，每次回消息回的慢不说，这一次直接没来，要是次再敢这样就不用拿学位了。路弥却觉得蹊跷。她去问组织会议的师兄，师兄说昨天翁绪答应了的，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可能是跟男朋友闹矛盾了吧。路弥不信，又去找王庆峰。

    王庆峰回校也晚，今天上午才到的办公室。他见路弥一脸焦急，笑了笑：学，你真把我当她男朋友了？

    呃路弥被堵了一句，讪讪：我我只是担心她。

    她这样的人，值得你对她好吗？

    王庆峰神轻慢，路弥知他指的是什么。

    小翁是个好女孩，你别这样说她。

    王庆峰又笑了：好女孩呵呵，是了，学也是好女孩。

    路弥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还待追问。电话却响了。

    是付砚打来的。

    今天是工作日，理说付砚一般不会打电话过来。路弥捂着电话跑到楼，才敢接通。

    怎么了？

    小路，帮帮我！

    男人的语气少见的急切，背景也十分嘈杂。路弥仔细听了，才听清楚。

    原来，付砚的父亲住院期间本来请了护工，但是十一假周景觉得浪费钱，不如自己来照顾，便把人退了回去。十一结束以后，周景又要忙孩又要照顾老人，两边分不开。正准备把护工请回来，结果就在这个档，事了。

    昨天上午还好好的，午医院突然给我打电话，先把我骂了一通，说病人怎么能没人看着！后来我去了医院才知，午的时候父亲有些不好，想叫护士，却没人帮忙，结果把扯掉了现在肝功能肾功能的指标都在掉，医生也不敢说

    路弥也吓得一冷汗，但还是尽力稳住绪：你先别慌，医生护士都在呢，不可能放着你爸不。我我现在上过来，你别慌。

    付砚了气，语音有些颤：我不应该听她的、不应该听她的

    男人似是疲惫到了极。路弥想起这几天付砚一直熬夜加班，已经好几夜没睡了。现在又了这样的事不再迟疑，路弥提上包，直奔市人民医院。

    路弥来的路上先是给贺医生打了电话，然后又去便利店买了盒饭和。赶到医院时已是晚上八。隔着人山人海，路弥一就看到了付砚。一米八的大男人撑着坐在过旁边，看不清他的神。

    他边并没有旁人。路弥走过去，坐到旁边，轻轻拍了拍肩。

    男人抬起，看见她，终于聚起一光亮。

    小路

    付砚喃喃。

    路弥握住他的手：不怕，我来了。

    男人嘴裂，竟是滴未。往日魁梧的躯明显瘦了一圈，嘴上也生青茬。路弥心不忍，把刚买的盒饭递给他。付砚声谢谢，却没有吃。

    路弥心一酸，又把递给他。

    你别着急，等会儿我先陪你去看付叔叔，然后我们再去找医生况且咱们有钱，总会有办法的。

    她条例清晰，音调和缓，把该的一件件全理了来。说到最后，她把拧开，自己先喝了一，再递给付砚。付砚看了看她，这才喝了第一。

    伯母呢？

    她回去饭，待会儿再过来。

    她呢？

    照顾佳佳。

    哦哦

    喝完，路弥把饭又递给他，付砚还是不想吃。路弥见状，便要用勺喂他。付砚无奈，只得吃了。到底是饿了，吃到后面付砚便风卷残云，三两就解决了盒饭。路弥笑眯眯递给他餐巾纸，付砚笑了笑，接过来，没有说谢谢。

    吃完饭，路弥陪付砚去他父亲的病房。老人睡得很沉，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爸爸还是当年的样

    去的时候，路弥跟付砚咬耳朵。

    老样？付砚回看她。

    那年，你趁着付叔叔午睡偷偷把我带回家，结果被他发现了路弥嘴角一对小梨涡：不过付叔叔人好，还嘱咐我不要被你骗了。

    这样吗？

    付砚陷的窝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付叔叔对我好，我都记着呢~

    路弥冲他坏笑，一如当年的模样。付砚知她是在开解自己，心却涌起懊恼。

    他丢了多好的姑娘啊。

    两人并排坐在病房外面的座椅上，路弥打开微信跟贺医生聊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到肩上一沉，侧去看，原来是付砚睡着了。

    男人的确是累了，黑圈跟烟熏了似的。路弥本想给他掰正，末了又作罢。

    聊了一会儿，路弥也累了，便跟付砚挨着浅眠。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路弥忽然打了个冷噤，睡梦猛地睁开。

    一个女人正盯着她。

    是付砚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