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 - 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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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傻都知他图个啥。」

    我问他老臭包是谁。姨父哼了声,淡淡:「就一补鞋的呗,打小冻坏了,娶

    不着媳妇,论辈份还得我叫叔,后来在平河洗澡淹死他娘了。」

    他里闪过某奇异的光芒,带着某异样的快意。说完他端起杯抿了

    于是汽就哈在他脑门上,使后者愈加闪亮。我不由把搪瓷缸晃得快了。

    姨父却不再说话。他放,瞅瞅我。「完了?」我声音细细的,像被人

    来似的。「那可不,你还想听啥」姨父笑了笑。我哦了一声,就

    垂汽袅袅,裹着丝榨菜味,拂在脸上油乎乎的。我忍不住喝了一

    得差把搪瓷缸扔掉。有那幺一刹那我觉得都熟了。我不得不把它吐来,

    像狗那样哈着气。就在这时,姨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

    有了那事儿。就是那事儿。很自然,我也不知该咋说,她连反抗都没有。刚开

    始还怕怀上,那年也没有什么避,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搞来,

    全村结扎,妈个的,连寡妇都没放过。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天都要折腾,直

    到厂里送我去读夜校。」说这话时他始终低着,那张脸埋在,额

    的汗汹涌得如同十月的大雨。我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却

    咚得一声响。

    缸里的来,溅在脸上,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人说话。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如何,总要有人说什幺。于是我

    就张了张嘴,我说:「唉。」我到嗓里卧了条蛇。姨父扫了我一,又垂

    。他也说了声唉。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来。

    半晌,姨父抬起他已经直腰杆,衔上了一支烟死死盯着我。那样的目光

    我至今难忘,像泥钉钻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他张张嘴,又把烟夹到手里:

    「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说。」我不知该说什幺,只好又拈起了一

    只油煎。「以前姨父给你说的」姨父把烟衔到嘴里。

    「啥?」我飞快地鼓动腮帮

    「其实啊……,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纯洁,神圣……当然男人也是。这个世界

    ……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世界……你找不到门,那些世界

    就不迎你,你也不喜它们……但,但一旦你去了,就没那么容易来了。」

    这些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就像喝醉了在说醉话一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他瓮

    声瓮气的,肚一袭明亮的波浪,看起来无比柔,让人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我发都竖了起来。姨父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

    致,让我产生一莫名的熟悉。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揪了来:

    「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我蹿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我想

    告诉他「再胡说,老宰了你」,却一个字都崩不来,只觉得满手油腻,

    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蟒。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溜过衣领,到了肚上。姨

    父脸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我松开手,一跌回椅上,大气。

    十六那晚月光亮得吓人。我站在院里,着一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啜上

    一

    等姨父去后,我仿佛才终于想起了母亲。父母卧室亮起橘的床灯,透

    过窗帘的分变成了粉红,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偶尔一袭影戳上窗帘,

    我就心里一。我不知姨父在什幺。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

    梧桐的影动起来。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姨父很快就来了。

    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望了月亮,小声说:「你知姨父那次跑到哪儿?」

    我没吭声。「平河大坝上。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了好久。」姨父挠

    挠肚,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什幺。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

    起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声音很快低

    来,却如同脚的影一样清晰。我心里咯噔一,月光似乎亮了。

    「姨父之前在卫生所和你说过,让姨父来帮帮你吧。」

    又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空气凝聚着某压抑的燥,要是班在这里,

    一定能说一堆诸如什么带低气压之类的话,但我只知,云压得很低,而那

    雨一直没能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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