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第一，纵然拿到了，又有什么趣味？
第048章 
面
张本
已经走了, 陆裴却始终
在一
失魂落魄的状态之。
他原本踌躇满志，以为自己真的是可以引领世家的那个人，现在却发现, 他们需要的只是他这么一个人，并不在意他引以为傲的才华，因为他们有的是办法，将他包装成所谓的“第一人”。
这样一想，就连自己以前的名声, 似乎也并不那么可靠了。
这其的落差太大，陆裴完全无法接受。他从房
里走
来, 四顾茫然, 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仆人们纷纷担忧地围拢过来, 陆裴却全然不理会，走了院。
他并不知
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受不了继续留在那个令人憋闷的房间里。但他也知这时候更不能门，于是只在家里转。仆人们见状，又各自退开了。
走着走着, 陆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院。
他脚步一顿, 走了过去。
院里的牡丹
开了，陆裳和陆薇在院里支了桌，正在作画，见他来了, 都很吃惊。特别是他脸上的那表
，是从来没有过的。
门之后, 他也不说话, 一直站在陆裳
后看她作画。
陆薇
意识地看向陆裳, 陆裳使了个
, 示意她先离开，然后才问，“大兄这是怎么了？”
陆裴沉默良久，直到陆裳以为他不会开
时，他却突然问，“你会不甘心吗？”
陆裳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大兄这话从何说起？”
“我现在才想起来，从小你就比我聪明。”陆裴说，“小时候，你还经常在考较上胜过我，是家里最受
的孩。后来……”他的语气忽然飘渺起来，声音也低了去，“后来父母亲故去后，你的才名就渐渐不如我了……哈，我竟然现在才看来。”
陆裳终于无法再画去，她放画笔，一时却不知该回什么。
这沉默似乎激怒了陆裴，他咬牙问，“是你在让我，对不对？”
陆裳低
，试图笑一，却没能扯一个像样的笑脸来。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心绪不会再因此而有什么波动，可是听到陆裴这个得益者说这些，心却还是忍不住一堵。
她盯着面前画了一半的牡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
？”
这无疑是承认了，陆裴更觉得自己可笑了，他“哈”了一声，“你也觉得我的才学不过如此，觉得凭我自己的本事不可能胜过那陆谏，是吗？”
“陆谏事了？”陆裳
锐地问，她已经找到了陆裴这般失态的原因。
陆谏不但事了，还是自己人动的手。
这对于骄傲的、以为自己可以凭才学令人心服服的陆裴而言，无疑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如果说，陆裳是在十岁那年，失去父母之后就一夜之间
大，那么直到现在，陆裴才终于大了，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陆裴没有回答，他无法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
于是院里很快陷
了沉默，只有风
过树叶时发的沙沙声。
这沉默同样是一肯定。
既然陆裴已经看来了，陆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缓缓抬起，视线掠过前的院，掠过屋脊的线条，最后定格在渺远的青空之上。她轻声说，“我……每一天都在不甘心。”
陆裴垂在侧的手神经质地抖了一。
陆裳又慢慢将视线收了回来，重新落到面前的画上，“但是大兄，遮掩锋芒，不与你争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陆裴追问。
陆裳很淡地笑了一，“因为陆家需要一个锋芒毕
的你，却护不住一个锋芒毕的我。”
“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当然不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藏拙。”她闭了闭，掩去了底的涩然，“我怕……你们会送我
。”
陆裴的因为这句话猛地一震，就连脸也苍白了许多。但他站在陆裳后，所以她什么也看不到。
“……抱歉。”良久，他才艰难地开。
“大兄不必抱歉。我是陆氏女，就无法拒绝家族安排给我的命运。这惶恐，除非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否则不会懂的。”陆裳微微摇，又说，“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比我幸运，排在了最后一个。”
这番话听得陆裴十分难堪。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找到了一个跟自己境相似，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而且陆裳的境，只会比他更差。
所以他虽然难堪，但却没有立刻转离开，只是往旁边走了几步，对着圃里的牡丹沉默片刻，低声问，“世家……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陆裳显然已经想过了无数次。
她从上
一
簪，放在手里，对陆裴，“大兄请看。”
陆裴慢慢转过来，看着她手上的簪，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这簪好看吗？”陆裳问。
陆裴
。这是一金簪，看起来辉光璀璨，再加上
的
工，自然是很好看的。
“看起来贵重吗？”
陆裴再次，没有比金更贵重的东西了。
“可是，这其实是一铜簪。”陆裳把玩着手里的簪，笑，“只不过在表面镀了一层金。”
陆裴不懂金银首饰，闻言不免有些吃惊。若是让他上手，应该能察觉到不对，但这样远远地看，本看不任何破绽来。
这时他已经被陆裳的话
引住，几乎忘了自己的问题，但陆裳却又将话题拉了回去，“在我看来，世家就像是这只镀金的簪，无论
里如何，只要维持好表面的光鲜，那就依然是好看的，贵重的，令人歆羡的。”
这话何等辛辣，又何等嘲讽！
若是之前听到，陆裴少不得会因为自家妹妹说这话而愤怒。可是现在，他却本无法反驳。
是啊，对于世人而言，世家是
在上的存在，他们不可能凑近了观察世家究竟是什么样，就像他现在只能远远地看一那簪，便不会有机会分辨真假。
只要维持好表面的光鲜亮丽，只要……维持好那一层面。
这句话让陆裴一阵阵地发冷。
所以他的才学并不重要，能不能胜过陆谏其实也不重要，只要最终彩的人只有他，那就是世人的真相。
其实陆裴自己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在维护世家的荣耀。现在事
到自己，撕开那一层伪善的外衣，暴里赤-
-的真相，他才发现，原来一切是这样的……残酷。
……
等陆裴再次失魂落魄地从这里离开，陆薇才从房间里来，有些担忧地看向陆裳，“阿姊……”
她刚才避开了，但没有走远。陆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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