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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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上凑。

    旧朝臣与他素有嫌隙,新贵们与他不熟悉,这么一来,严宵寒倒像是回到了元泰朝,再度被众人孤立了。

    信的严大人对同僚的指和侧目毫无觉,反正他已经习惯了,闲言碎语犹如过耳清风。他为治帝费尽心机的筹划、不遗余力地促成新朝,本来也不是为了在这世里搏一份功业。只是时局如此,人。若治帝始终找不到立之地,一个落在外的皇,以后要么被拿来当傀儡皇帝,或者索杀了净,而他的随从们无甚分量,自然更落不着什么好场。

    严宵寒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把命丢在江南。

    在江南这些日里,他有时会半夜惊醒,寒衾孤枕,冷雨秋窗,他的手落在侧空的床榻上,握了满把寒凉的气。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药瘾,心全是说不的难耐滋味,仿佛有只虫正在一地将他心脏啃噬殆尽,只留行尸走般的空壳。

    求而不得比单纯的疼痛更可怕,严宵寒梦都想肋生双翼,一夜飞度千山万

    可傅在哪里?

    他知京城已破,知元泰帝西狩,也知北燕铁骑成功突围,可是他不知到底去了哪里——是留在了西南?还是回到了北燕,又随着北燕军到了其他地方?

    没有只言片语,荆楚一别,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严宵寒问了很多从京城南渡而来的官员将士,也曾试图从西南打听消息,甚至重金派人从蜀地北上,想要找到傅的踪迹,至今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他们间隔着沦陷于外敌的原大地,却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严宵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一般会睁着睛直到天亮,然后撑着爬起来去上早朝。实在难过的受不了时,他就去桌上常备着的糖盒里找颗桂糖吃。

    这个法其实没什么用,连心理安都少之又少,因为原来那包糖早就吃完,新买的糖虽然致甜,桂香扑鼻,但是味与原来的不一样。

    那天客栈门外,傅在人群里匆匆给他一荷包桂糖,从此之后,他再也找不到跟它一样甜的糖了。

    甘州城外。

    西北秋空浩,蓝天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傅和俞乔亭一人捧着一碗气腾腾的羊汤,十分不讲究地蹲在田埂边看人收麦,从背后看去,活像两个放羊的。

    俞乔亭期期艾艾地:“侯爷,咱俩这么大个将军,蹲在这儿不好看吧?”

    傅:“乡随俗,就你要脸。”

    “……”俞乔亭,“您这有过于俗了……”

    傅一抬,斜了他一:“羊汤不好喝吗?”

    俞乔亭:“好喝。”

    “好喝还堵不住你的嘴?”傅,“别叨叨,烦着呢。”

    俞乔亭霎时了然,不怀好意地贼笑问:“还想你们家那位呢?南边不是有消息了么,新帝登基,他是功臣,在江南那温柔乡里好好地当着禁军统领,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傅有心把俞乔亭这幸灾乐祸的混账玩意一脚踹田埂,但他边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儿女,只好着鼻忍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你说我愁不愁?”

    俞乔亭笑:“这也好办,反正你明年天打算兵,到时候一路杀到金陵去,不就见着了?”

    “说的好像我们能到金陵似的,”傅有气无力地,“蛮夷占据淮以北的原地带,离金陵十万八千里,你倒给我打一个试试。”

    俞乔亭低声:“我看新皇在江南搞小朝廷,搞的有声有,就怕日后我们在北边拼命,南边一却都不着急。”

    傅听完更愁了。他在武威将甘州军和西北各地残兵重新编北燕铁骑,军权在握,比江南的大周朝差不到哪去,但傅绝不可能拥兵自立,北燕军为国效忠多年,自然把光复原视为理所应当。

    然而他们这么想,不代表各地独立的节度使和江南朝廷也这么想。

    京师坐拥北燕铁骑、京营和禁军三防线,尚且被外夷打的,单凭北燕军之力,把原从外族手夺回来需要多少年?就算夺回来了,南北如何重新合二为一?谁是正统?到时候北燕军又会被放在什么位置?

    远虑与近忧层层叠叠地堆在他心上,傅怀有限,一时被压的透不过气来。他叹一声,抬望天,恰好见空之,有一队大雁正排着队飞过。

    傅眯起睛,估计了一距离,把空碗往俞乔亭手里一,自己起背上的弓,搭上一支箭,挽弓瞄准——

    箭矢“嗖”地破空而去,片刻后半空传来一声哀鸣,队尾的一只大雁从天上直直地坠落来,掉在了距他们不远

    不待傅自己去捡,那边的农人已替他将大雁送了过来。受伤的大雁还活着,一边翅膀被箭钉穿,在傅不住扑腾。俞乔亭探一看,夸:“不错,很。”

    “不是打给你吃的,”傅一手拎弓,一手拎雁,转往回走,“让杜冷去我那一趟,带上伤药。”

    “啊?”俞乔亭一,“什么?”

    傅也不回地:“让杜冷给它治治伤。它不是要往南飞吗?正好。”

    俞乔亭:“啥?”

    “鱼雁传书没听说过?可惜本侯没有沉鱼落雁之姿,只好动武了。”说完,傅思索了一,觉得有求于雁,还把人家打伤了,有说不过去,于是举起手大雁,诚恳地对它:“雁兄,对不住了啊。”

    大雁:“……”

    被晾在原地,手里还捧着两个碗的俞乔亭:“……”

    靖宁侯这是走火,终于疯了吗?

    冬至时节,金陵。

    日暮时严宵寒方从来,今天是冬至,延英殿议事之后,陛桉京城风俗,特赐了羊汤饺,几个从北方来的老臣当场捧着碗老泪纵横。治帝景生,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君臣执手恸哭,江南的四位学士在一旁假模假样地劝了几句,直到治帝收了泪,才各自散了。

    严宵寒仿佛被一伤了肺腑,走在冷的街上,竟觉得痛彻寒彻。他不想回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浑浑噩噩地走了许久,经过一集市时,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

    一个人从他边跑过去,咋咋呼呼地喊:“我看看!给我看看!”

    前方不远聚集着一伙人,围着个摊不知在看什么闹,严宵寒耳朵灵,只听得一个男人:“……我在城外猎到此雁,没想到它脚上还系着块绢帛,这可不就是古话说的‘鱼雁传书’!”

    脑海里像是有弦被铮然拨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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