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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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寻常匹可比,跑起来只有严宵寒能勉跟上,到最后队伍不成队伍,两人在前方领跑,后面拉拉杂杂跟着一串人仰翻的“尾”。

    少年引他们一路向西,等看到远方建筑模糊的廓时,严宵寒突然明白了到傅为什么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提一个看似任无理的要求。

    台平地而起,殿宇巍峨,夕照斜落在琉璃瓦上,泛起层层灿烂瑰丽的金光,远远眺望,似以黄金筑就,故名“黄金台”。

    “黄金台”古已有之。昔燕昭王尊郭隗,筑而师事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士,遂以得名。大周开国之始,太祖效昭王事,于京郊起台,筑室,台名“黄金”,殿名“麒麟”。正殿悬十八开国功臣像,以昭其勋。

    后世皇帝皆循此法,历代文臣武将,无不以画像黄金台麒麟殿为荣。至先帝时,每逢大军征,皆在台上誓师,久而久之,亦成惯例。

    六年前,傅第一次披挂征,元泰帝亲率百官到黄金台相送;半年后,他战胜归来时,在黄金台上封侯“靖宁”。

    再后来,傅残废,不再领兵,一纸诏书,赐荒唐婚事,他仍要选在这一生荣辱的起

    征尘血泪,峥嵘沉浮,生平写尽“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他无声的示威,也是他的遗恨。

    晚照如明焰,照彻四野,终于等到远方蹄声起,烟尘翻涌,浩浩的队伍从路的尽显现。

    为首者,姿态矫健,挟风雷之势策狂奔,一袭大红袍服猎猎飞扬,映着漫天夕,恍如周浴火,踏血而来。

    红衣烈,杀气腾腾。不像是来成亲,倒像是来抢亲的。

    ——那是傅

    ——这才是傅

    他现的那个瞬间,仿佛被一记重锤击心脏,严宵寒甚至能清楚地觉到自己间哽住,眶一

    几个月来,他不曾开解过傅,不敢去碰他的伤疤,也常常自我宽:傅只是不能再上战场、再像常人一样自如行走……他只是付了一双,总比把命丢在青沙隘要

    可这一刻,失去理智的反应终于替他承认,豁达洒脱都是假的,他其实心有不甘、其实……很遗憾。

    傅还那么年轻,未来却只能与椅为伴,从此一个脚不便的普通人。当年纵城,引来无数少女抛掷果的风少年,昔日率军征,绝尘而去的年轻将军,再也不会有了。

    然而今天,那个曾与他打肩而过的少年,又回来了。

    数息之间,队已来到前,傅放缓速度,了声哨,扬手抛来一截红绸,严宵寒意识地抓住一,那传来一大力,他的随之前倾,双一夹腹,便颠着小碎步朝傅的方向跑去。

    看上去,就好像是傅用一段红绸把他给“钓”了上来。

    傅对严宵寒的乖巧合非常满意,笑眯眯地凑过来:“久等了……哟,怎么还哭上了?”

    他一看见严宵寒底的红痕,吓了一,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声调跟着也了:“严兄……这是怎么了?等急了?怕我不来?”

    严宵寒面无表地看着他,把傅了,才偏过去,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让风的。”

    傅:“也就是咱俩今天成亲,我给你留。再有次真的打哭你,信不信?”

    傅赶来的时刻刚好,红日西沉,黄昏已至,正是拜堂行礼的吉时。傅,严宵寒将他背起来,踏着落日余晖,一步一步走上庄严辉煌的黄金台。

    时间忽然被无限拉,走过七十二级汉白玉石阶,郑重的像走完的一辈

    麒麟殿大宏阔,因为年日久,显古旧的暗沉来。这里少有人踏足,十分静谧,只有满墙悬的等画像威严端肃地注视着他们,仿佛诸天神佛沉默地注视着误闯神殿的两个凡人。

    不用傅指示,严宵寒已经找到了并列悬挂的傅、傅廷忠、傅廷信父三人的画像。

    随行其后的侍从递来两个垫,严宵寒随意瞥了那人一,发现竟然是北燕大将之一,俞乔亭。

    傅轻声:“放我来。”

    两人并排在垫上跪好,俞乔亭摸袋,并两个小银碗,放在两人面前的地上,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去。

    傅:“这是先祖父、先考和先叔,先妣葬在老家,改日再带你去拜见。”他转了个方向,面北朝南,说:“来吧,一拜天地。”

    二人齐齐拜。

    再转向画像,傅举酒酹地,对着虚空祷祝:“不肖,蒙圣上赐婚,今日与飞龙卫钦察使严宵寒结为连理,祖父,父亲,二叔,若泉有知,可以安息了。”

    “二拜堂。”

    严宵寒沉默地跟着他倒拜,两人再次转向,面对面地跪坐。傅伸手倒了两杯酒,将其一杯递给严宵寒,:“严兄,多谢你今天愿意在这里等我。”

    严宵寒:“不必谢。应该的。”

    傅:“先祖病逝后,先帝诏令画功臣图麒麟殿,他的遗像,由先父亲手捧上黄金台。元泰十九年、二十年,先父与先叔驾鹤西去,他们二人的遗像,由我亲自送了麒麟殿。”

    “当年,肃王殿曾想送我二叔的画像殿,可惜……”他摇了摇,“制,功臣后,只有至亲可以捧画殿,肃王殿一往,然而终究差了个名分。”

    “傅某十八岁从军,统帅北燕铁骑五年有余,不敢妄言建功立业,自问无愧于天地人心。可惜命运无常,以后恐怕再难领兵。戎生涯,止步于此。”

    他举起酒碗,与严宵寒手的碗“叮”地一碰。

    “那年我征之前,你许了个愿望,希望我恨你一辈,现在那个愿望已经不灵了——我不恨你了,严兄。”

    “接来该到我许愿了。”

    严宵寒帘低垂,温柔地看着他,似乎只要傅一句话,他立刻就能站起来去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傅注视着他,缓慢而郑重地:“希望我死后,亦可留影于麒麟殿,到时候,由你亲手捧上黄金台。”

    功臣后,只有至亲能捧像殿。

    沉默良久,严宵寒不置可否,只:“大喜之日,何必作此不祥之语。”

    “人总有一死,无需讳言,”傅看起来似乎对他的答案一都不张,神却认真锐利:“至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若许我,自然就是我唯一的至亲了。”

    严宵寒与傅,一个疏狂,一个沉静;一个看似漫不经心,一个总在思熟虑,一个论功当麒麟殿,一个死后该佞臣录……天差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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