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

    谢言之的字让程稚玉有些闷闷不乐，她最是护短，不喜别人诋毁父皇，但又不得不承认谢言之说的是实话，也就让她更生气了。

    她和程怀旻等人一起上到二楼私阁，周云谏见她小嘴翘起，不免多看了两，他之前见她之时她无不肆意，这样的委屈倒是第一次。

    等酒菜都上齐了，程稚玉的脸才稍稍好了些。

    她平日最喜饮酒，和父皇一样，谢言之虽狂妄，但谢家的酒着实不错。

    她拿了一杯三日青喝，然后将手的红线递给周云谏。

    将军，这枚红线铜钱送你，你为大邺阵前杀敌，愿你年年平安而归。

    周云谏似有震，看了那丝线颇久，然后伸手郑重接。

    谢公主。

    程稚玉笑，又为他倒上一杯酒，周云谏一饮而尽，周围人都带着难得的笑意。

    送了红绳，程稚玉自觉和周云谏亲近了，一边吃酒一边好奇的问。

    周将军，横州战事自我记事起一直吃，听说他们都是自横渡河而来，为何不收了横，要让外敌侵占呢？

    周云谏略一沉眸，前的公主倒是个有雄心的，只不过横为大邺多年之祸，不是一句收服便能迎刃而解。

    公主不知，横乃天堑，过去为雪山万里，大邺军士多来自豫青两州，不适横气候，当年万家更是杀尽熟知横山地形之将士，连地图也全数毁尽。

    这样一说稚玉恨万家更甚，都是万家！才让万氏之祸后横州兵灾不断，不然有那些军书地图，大邺将士早就将横州平定了。

    她又给周云谏倒了一杯酒，好似在褒奖他平辛苦，裴若谙和旁边的武将都忍不住笑，连周云谏嘴角都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怀旻轻抚程稚玉的发，笑意更甚。

    稚玉可是想带兵征？

    程稚玉嘴一撅，她还真想呢，大邺早就有带兵征的公主，亦不输大邺男儿！

    但看了看自己有致的量，还是算了吧，她还是在后面当军师吧。

    几人都被她灵动的表逗得大笑，连裴若谙都不忍笑声，起对程稚玉行礼。

    公主雄心，以后公主若征，若谙必为公主保军护驾。

    好！那裴便是我亲的军师了！

    *

    一番酒毕，程怀旻带着程稚玉前往别，周云谏也一同前去，他骑在越影上，程稚玉掀开车驾的帘，伸手拍拍越影，越影甩动尾，周云谏低，正好看到程稚玉仰起的小脸。

    公主甚，就是此刻他也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句。

    但他向来是个敛的，不会将喜恶写在脸上，是以只对程稚玉微微后便继续前行。

    程稚玉收回手，她旁的裴若谙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公主可是心仪将军？

    程稚玉沉，倒不算心仪，但确实觉得周云谏很引她的目光。

    到了别，闻氏的禁军已经将别团团围住，保护他们的周全，程稚玉了车，闻华立刻为她换了一匹八的大车驾。

    别立于邺山之上，山势巍峨，也多有山，大车驾可以把她平稳的带上去。

    他们一路往上，山的曲台修得极大，将周围山势一览无遗，还可以看日升月落，晚上极为丽，程稚玉每年来了都赖着不肯走。

    裴若谙了车驾，侍从们带她们前去倚山阁，今晚程怀旻住正殿，程稚玉和周云谏各住一个侧殿，此时已是月夜，几人游玩了一夜，也该歇息了，等明日朝云升起，可在别好好赏玩。

    二楼的殿阁里，裴若谙和程稚玉换上沐浴的衣衫，程稚玉拉着裴若谙去正殿后面的浴泉，那里有引山泉而修的浴池，比里的浴池大多了，又铺了白玉，可舒服了，她每年来都会泡很久。

    裴，快！

    稚玉往前跑去，两人穿过连亭，推开殿门一看，里面果然已经气腾腾，层层的屏风后面是一个好大的浴池，还洒了，连裴若谙亦没有见过这样的汤池。

    两人脱去轻薄的外袍，一起到里，程稚玉用手扑了到上，裴若谙也把柔的发拨到前，两人靠在池边，很快便被升腾的意包裹，脸上都带了浅浅的红。

    许是想到了什么，程稚玉睛一转，突然转过来趴在浴池边，对裴若谙轻声开。

    裴，你且先在这，我去拿些好吃的，还想舞会儿剑，个把时辰再来找裴。

    裴若谙奔走了一日，此刻泡在温的泉也有些乏意，舍不得离开。

    那公主可不要着凉了，记得换了衣衫再去。

    程稚玉，她从浴池起来，换了一浅白的衣裙，又将打的发，推开殿的门往右走去。

    她记得哥哥的浴池就在隔不远，以往她从未看过哥哥沐浴，今日却想看看。

    她悄悄的提着衣摆不想让人发现，等走了一半，透过门窗往殿外一看，哥哥正在同闻华说话，想必等会儿才会来，她正好可以躲在殿，从后面的屏风偷看哥哥沐浴。

    她快步跑到殿的门前，往前一推，以为没有人，快步走到浴池旁，却被前的景一震。

    周云谏已经在浴池里了，上一件薄薄的黑衣袍，半膛，发搭在肩上，靠着池边，一双邃的睛让人无法躲闪。

    他看着程稚玉，稚玉的耳登时红透，不知他为何会在这。

    也是，她忘了，今日别除了哥哥还有一个男，也是会到这沐浴的。

    她转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周云谏凝眸，正想说什么，她却把手指放在上。

    不要告诉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