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 - 分卷阅读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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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者,当重人品!”卫希颜目光如雪,声音铿锵有力,“为帝者,若无天赋,可以勤为补;若无学问,可以学习;若无能力,可以锻炼。唯人之品既定,便难更改。”

    这是要在皇的品文章?

    胡安国皱了

    范宗尹心,卫希颜若敢论皇,必要驳得她哑无言——从资善堂老师禀报的况看,皇谦虚沉稳,相比起来,皇次显得虚浮。

    座其他几位执政也存在同样疑虑,他们选立皇虽是从年龄为主考虑,但两位皇在学堂的表现也是依据之一:论品,皇当在皇次之上。

    便听卫希颜说:“当年哲宗崩逝无,向太后与宰执议立新君,在哲宗诸弟择之。向太后倾向端王(赵佶),宰相章厚(章惇)言‘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然二府其他执政均附和向太后,遂决策立端王。”

    这段史事在座宰执均是知晓。

    卫希颜角哂:“如今看来,章厚为政虽厉,在相君上却极有识人之明——宗为帝好奢玩乐,重用能任其奢侈享乐之宰臣,无恤民生的仁善之心,无顾社稷的宏阔之心,为帝唯有六字可评:败家、祸国、殃民。”

    众宰执嘴角都搐了,虽然宗在建炎朝臣心已确定了祸国昏君之名,但为人臣者还是顾忌人君之尊的,至少明面上没有像卫希颜评得这么犀利的——的主笔陈东是一个例外,但这位素来是胆大包天的,当年在东京就敢纠合太学生上书请诛蔡京、王黼等,是个敢抛颅弘士毅的,有何不敢写、不敢说的?而且他是不仕的士,言论比官员相对自由,但如此评论无忌也是惹得赵构发怒的,若非有人明里暗里护着,早就被安个“谤议朝廷”的罪名狱判刑了。

    胡安国咳了一声,严肃着面孔:“为人臣者,评君当有分寸。”提醒卫希颜不要批得太刻薄了,为臣者心里有杆秤衡量就行了。

    卫希颜眉一挑,“国家宰执,不同一般大臣,不仅要有为政天之能力,还要有敢于直言帝王无德的弘毅之气。真正的尊君,是要匡扶社稷,匡扶帝德,不是为了顾君王的颜面——国家的面都被糟践光了,为帝者还有面?只尊君王颜面,而枉顾国家颜面,可为宰执乎?”

    叶梦得见胡安国被噎得板着脸不语的样,心大乐。

    他们与卫希颜同殿为臣的时日久了,都明白一件事:不可与其争论先帝之得失。卫希颜评论向来犀利直白,完全无惧大臣说“藐视君上”的攻击,她一句“武者为尊;王,德者为尊”就能噎得人半死。而且又拿宰相赵普敢于直言太祖说“陛何以能负周世宗?”、枢密使富弼用笏板指着英宗责斥他不孝何以能居帝位等前朝宰执的言行来说事,说哲宗之后的宰执们越来越不见风骨了——当时噎得范宗尹很没面。跟她论去,任她将大宋历朝天的失德事一桩桩摆来,只能让御座上的赵构没脸面,与她驳论的大臣更没脸。其本在于,卫希颜完全无惧当朝天的不悦或暗恼怒,而其他大臣却少有这“坦然无惧”,辩驳去最后为难的是谁?以致后来,但凡有论事涉及天德行的,无论参政还是其他大臣都很明智地不与其辩驳。

    胡安国微气,压的憋闷。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德之君与她辩驳个,且听她后论再说。

    便听卫希颜:“宗为帝的品就是前车之鉴,必须彻底地披,才能让继位孙引以为戒,并不得翻案!——皇帝最喜什么事?皇帝最喜找替罪羊,将自己的罪过栽在臣上。譬如建炎初,就有文臣投大行皇帝之好,为宗饰过,将靖康之祸的罪责尽数推到蔡京、王黼、童贯这些当政宰执上,又有文臣将黑锅扣到王荆公的熙宁变法上……”

    她说的是建炎元年的事,程学大儒、龙图阁直学士杨时在福建上疏说:“蔡京用事二十余年,蠹国害民,几危宗社,人所切齿,而论其罪者,莫知所本也,盖京以继述神宗为名,实挟王安石以图利,故推尊王安石,加以王爵,享孔,今日之祸,实安石有以启之。”于是朝野程学士人、士大夫纷纷应和,由声讨蔡京而上溯至批评王安石,请朝廷“罢王安石享孔”。

    当时正值朝廷南渡之初,图存救国成了最要的时政。既要图存救国,就要检讨造成靖康之祸的原因,确定由谁来承担造成国破家亡的责任,在此基础上收拾人心,巩固新一朝的统治。才刚登基的赵构当然想开脱父兄的责任,便想利用杨时、胡安国、朱震等士大夫掀起的言论,把“国事失图”的罪责由蔡京上溯至王安石及其新法。

    名可秀一针见血明赵构用意:把新党蔡京祸国与王安石变法联系起来,不仅太上皇赵佶一人,就是哲宗、神宗及向皇后也都脱去了“国事失图”的系;而由误国的权之臣承担国耻责任,保持帝、后的圣明形象,既可表明“人思宋德,天眷赵宋”,又可引导天人如何思考“国事失图”之因。

    “这个肇端绝不能启!”名可秀当时对丁起、赵鼎、宋藻几人断然,若任其去,新学就会死无葬之地,大宋儒学必为程学所主。

    于是,朝的“名党”偕手众多的新学官员,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反击,将程学的言论压了去,而在有了后,更是利用报纸的舆论,将赵佶的“靖康祸首”之名钉得死死的,同时对王安石的变法行客观评论,指熙宁变法有过急过躁、用人不当、一些法令不合实际等过失,但变法的确让各路税赋增加了,国库充盈了,并举实际数字作对比,只可惜充盈起来的国库收没有被朝廷用来整饬武备,提军事,反而被蔡京伪冒新党变法、实则迎合宗之好,提丰享豫大、及时享乐,大修殿,搜罗天奇石等,将熙宁变法以来累积起来的财富尽数挥霍败尽,又定“联金攻辽”之昏策,以致靖康国祸云云。由于对王安石变法的评价公允,没有一概褒,也没有一概贬,而是客观地摆事实说理,有理有据有数字,赢得了朝野绝大多数士大夫和士人的赞同,程学掀起的声浪随即淹没去,赵构想为父兄洗脱罪名的意图也落了空。

    卫希颜提起这段旧事,胡安国、曾开的脸都有些不好了;另一位程学门人、坐在卫希颜右首的郑彀端起茶盏神自若地喝茶,那场时论他是定的倒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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