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驿桥摇摇:“我毕业以后就没回去过了,毕业以后我只回家了三趟,其他假期都在帝都打工。”
“我现在也不怎么回家了。我爸再婚了,还生了个弟弟。”
林驿桥哑然。
席雨眠把靠在他肩上:“我无家可归了。”
“你有我。”林驿桥抱他。
席雨眠笑了:“我在鹭岛买了一房
,很小,不过够我们俩住了。”
“是吗?我还说攒钱明年看看房。”
“你爸妈还好吗?”
“还好,我哥和我都结婚了,我哥在杂罗市区买房
了,我爸妈就住他家给他带孩
。我
嫁到温陵了。”
“你哥在杂罗工作吗?”
“是啊,他认识我嫂以后就回杂罗了,他们俩在菜市场卖鱼,挣得比我多。”林驿桥苦笑,“我弟都
来上班了。”
“你弟没上大学?”
“他贪玩,没考上,读了职
学汽修,现在在修车厂。”
“也好,横竖都是谋生。”
“现在我妹妹还在上,她成绩不错。”
“你爸妈没你吗?”
“我什么?”
“带女朋友回家看看之类的。”
“没有。”林驿桥笑着说,“他们一个都帮不过来,哪顾得上我?我要是结婚了,我哥还得发愁,我哥和嫂太忙了,
本没空带我侄女。现在我弟
来工作了,听说刚
了女朋友,我妈还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劝劝我弟弟,别那么早结婚。”
“我爸也是,他们自己生养了孩,累得要命,现在
本不敢
我。”
二人相视而笑。几年前好像山一般难以逾越的问题,在时间的
逝
,变得
本不成问题。但是假若当年他们一直在一起,那在那段时间痛苦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就算回到从前,席雨眠还是会作
一样的选择。
“忽然觉得我那个时候傻的。”林驿桥说。
“哪个时候?”
“的时候,当时一
事就看得天一样大。我难以想象我当时竟然因为穷,买不了车票去左海找你。”
“那是因为你把存来的所有钱都给我舅舅了。”
“可我存的钱,大多是你给我的。我当时还有一百块钱,是我哥给我的生活费。其实我是怕我去了左海,你又给我钱,反而害你妈治病的钱少了。”
“当时你就算来了,我也不能再和你好了。我不能害你。”
林驿桥咬着:“我真的被抛弃了。不该写那首词的。”
“我写信给你的时候,哭了两三天,一直不想寄去。我妈问我为什么天天都在哭,她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病太严重了?我就不敢哭了。”
林驿桥抱着席雨眠,亲吻着他的发和额
。
“我当时心里好恨,恨命运不公平,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年轻,恨自己家里没钱。”席雨眠说,“我要是不跟你分手,你一定会看到我最让人讨厌的一面。当时的我大概没办法对你很温柔。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寒假刚见面的时候吗?你被我的表吓到了对不对?”
“嗯。”
“后来我才觉到,我太有能量了,我的所有
绪都能
染你。你知
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林驿桥摇摇。
“我看见你一直穿同一件衣服。我怨我自己对你不够好,怨我自己没能力。”
“你不是又买了新衣服给我吗?你对我够好了……反而是我,一直拖你后。”
“你没有,你一直在帮我,帮我补课,帮我学习,什么都要你心。我知
当时的我
本没能力对你好,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要是不跟你分手,就是坏人了。我是要拖着一个帝都大学的学生来帮我还债吗?问题是我还不能给你生孩
报答你。”
林驿桥笑了:“你还想给我生孩?”
“我要是女的,剧
不就得以
相许了吗?”
“你给我生孩是报答我还是报复我?”
席雨眠靠在林驿桥上笑。
“咱俩在一起,断绝孙。”
“我去年节回家,被我侄女折磨得——我觉得断
绝孙
好的。”
“我也是看到我弟就怕。咱们小时候也那样吗?”
“肯定也是那样的。”
二人聊着聊着,林驿桥在席雨眠肩膀上睡着了。他昨晚的夜班直到四才睡,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席雨眠把他抱起来,放回房间的床上。林驿桥睁开,搂着他的脖
,说:“一起睡。”
“好。”
席雨眠躺在林驿桥边,林驿桥搂着他,就是不放开,直到睡熟了以后,圈着他脖
的手才松开了。
席雨眠轻轻吻了他的脸颊,怕吵醒他,不敢再有什么格之举,也是有
困了,他也很快就睡着了。
林驿桥一觉睡到了午五
,醒来时没看到席雨眠,他起床走到客厅,发现席雨眠在
台上晾衣服。
医院给间
备了洗衣机,但普通单间是没有洗衣机的,席雨眠一向用每层楼的公用洗衣机洗衣服。
“你把衣服都洗了?”
“是啊,没吵到你吧?”
“吵不到我,你也不是不知,我睡了就跟死过去一样。”
林驿桥走到台上,席雨眠也就洗了他们俩一天的衣服,四五件,不多,很快就晾好了。
不过台上的几个衣架似乎都被太
晒得很旧了,有一个还在晾衣服的过程
断裂了,衣服再多洗两件就不够用了。
“这衣架不太好了,是原来别人留来的吗?”
“嗯,我还没去超市,这附近我还不太熟。”
“那我带你去一趟超市吧,拖把也是旧的,不太好用了。”
“你还拖地板了?”
“是啊。”
“田螺姑娘。”
席雨眠见林驿桥站在台门边朝他笑,心里涌起一些这么些年都没有过的
觉,这
觉可以定义成“满足”,也可以定义成“幸福”。
明明同样是“喜悦”,“幸福”的觉与“快乐”和“开心”又有微妙的差别。那是一
关于“这样就够了”、“一直这样就好了”、“假如时间就此停止就好了”的希望。
席雨眠和林驿桥一起走路去了超市,席雨眠在路上碰到了班的同事李星耀,席雨眠介绍说林驿桥是神经科刚
职的博士,是他老乡。李星耀向林驿桥
,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在外地真好。”林驿桥说。
“此话怎讲?”
“一句老乡,可以让我们双
对得很正常。”
“可在路上我也不能和你握手。”
“那有什么关系?回家握个够。”
两个年轻男人一起逛超市这也是有些怪异的,不过因为是在外地,鹭岛又有很多外地人,所以大多数人不会怎么去观察和揣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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