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上台先唱歌，唱完再跟评委嘉宾以及现场观众对话。
底
光顾着质疑和震惊，掌声稀稀拉拉的，跟平时茶叶罐
场的氛围天差地别。
被淘汰选手区
接耳，不可思议地看着江远。
惊愕之余，某位选手问游民，跟走
路节目组后期熟不熟、江远在里面到底什么样表现。
游民僵着一张脸答：“不熟。”
其实很熟。三公舞台有一首歌还是游民写的呢，他去当现场指导来着。
但
说法都是“江远唱
不行”，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江远突然就行了？
游民脸
非常难看，他，走路节目组请去当老师的人，居然连着输给江远两次，一位一公结束后就被淘汰的选手。
江远丝毫不在意台什么样。他放松地坐在圆椅上，抱着吉他拨了几试音，调整麦克风
度和耳返。
接着他对斜后方的乐队老师轻轻
，表示他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这是一首安安静静的歌曲，没有复杂的
乐组合，没有多变的旋律，因为是一首安安静静的歌，所以也不需要煽动观众跟他一起鼓掌呐喊。
也是误打误撞，这会儿刚告诉大家他是江远，观众还
在那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江远那我还要不要支持茶叶罐”的矛盾心理之
，又燃又燥的歌反倒不合适，想来这会儿大家没心
跟他一起站起来high。
选这样一首歌曲刚刚好，
细无声，让观众听他的声音，在他清澈的歌声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茶叶罐等于“
丽废”江远。
这首歌叫《
说愁》，写于八年前的冬天。对于现在这个时间线来说的八年前。
在写这首歌的三天前，赵隐说周有个节目希望江远参加。江远准备了两天，却在那天晚上接到通知，说节目组觉得于承更合适，临时决定换人，以后有机会再找江远。
那时候江远已经没几个正经舞台了，商演都不愿意找他，也就一些小型的Live House愿意请他去。
他写旋律一向快，在键盘前敲一会儿就定来了。写词倒是一如往常地卡了很
时间，他心不好，很烦躁，说好的事儿又反悔，他看不起这样的人，可也不能全怪人节目组，谁叫自己名声不好？
什么况的失落最难受？差一步就能得到的失落。江远叼着烟，惆怅在纸上写他此刻心：愁。
心想：歌名就这字儿了吧。
磨完歌词从看一遍，又觉得自己太矫，为这么儿事儿写一首叫《愁》的歌……又不是一回被“退货”，太矫了，他受不了。
当时就想把这首歌压箱底，可又有儿不舍，可能是绪到位，这首歌写得很顺。
夜里，他坐在转椅上摇来摇去，不时地扒拉一吉他弦，敲几琴键……最后在大雪以不那么温柔的方式覆盖了整座城市后，他在愁的前面填了两个字，变成了现在的名字：说愁。
不久之后于承找他有事儿，无意间听到《说愁》的demo，就问江远：“远哥新歌？什么时候写的？好听。找赵哥好好录一，我觉得能火。”
那会儿江远还觉得自己这首歌矫，特别是在那样一个创作背景，抒发因活动被同门师弟
替的愁绪，便搪
：“不是我写的，一朋友发给我的，让我提提意见。”
于承看着江远，当时没说什么。没几天，江远接到赵隐电话，说想听那个demo，愿意钱买，价格好商量。
江远不打算卖，“嗯嗯啊啊”地应付赵隐，心说过两天再给赵隐回一电话，就说朋友不想买，就完事儿了。
然而事就喜
赶在一块儿找上门，江远一个朋友找他借钱，老母亲病重，急等钱治病。
江远没钱，上次接通告什么时候他都不记得了，靠帮人混音
后期赚儿小钱维持生活，没有大钱。至少朋友老母亲的手术费他拿不来，给朋友银行转账五千块钱，说救急，不用还。再多就没有了，问问别人。
没两天朋友又求回到他上，说急等着要钱，再没有钱，他妈就不了医院了。
江远心想他手里真没有
上就能拿来用的现钱，有房
，可他总不至于为了朋友母亲治病卖房吧……而且卖房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办完手续拿到钱啊。
目光一扫，看见还没来得及压箱底、写着歌词的A4纸被啤酒罐压在吧台上。
好吧，救人一命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说愁》卖了个好价钱，随便
个笔名卖的。也亏了那年代
沟通不便，找付盛挑个
生的工作人员冒充他“朋友”，
糊糊地遮掩过去了。
之后于承不冷不淡地发了首新歌，叫《无愁》。发歌那天于承给江远打电话，
谢江远帮忙牵线，这首歌发来了，想请江远吃饭，谢谢江远帮忙。
江远将杯里冰啤酒一饮而尽，又了支烟。把那张写着歌词的A4纸对折再对折，横着撕一次，叠一起再撕一次，扔
垃圾桶。第二天跟着烟烟灰厨余垃圾一块儿了垃圾桶。
……
这首歌版权在老东家赵隐手里，但刘峥跟赵隐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一是看在江远的分，刘峥尊敬赵隐；二来是于承，于承是上季《猜你》的评嘉宾。
而且还是一首从来都没火过的歌，赵隐答应的很痛快，“谁呀，怎么选这歌？怎么不选一首行的？价格不是问题……”
刘峥：“保密。”
“得。”赵隐在电话里无奈一笑，“是我忘了。播了说一声，我也听听，哪路大神想唱这歌，这不坐等着输？”
“冷风送来了大雪，是那夜最温柔的陪伴。”
“
光驱散了乌云，是那迷茫最稳妥的向导。”
……
江远的唱法依旧是多年前行的味，唱着唱着，他想起了旧日街昏黄灯光，那夜铺天盖地的雪，次日清晨穿透云层落
房间的光……还有后来初见宗源，那个雨后空气咸
的午。
他安静地坐在那唱歌，直到结束。
收起吉他站起
，摘掉耳返，对观众微微一笑。
仿佛
开。
刚被他营造的冬日氛围被这笑容尽数驱散，重回到余
残存夏末……和现实。
茶叶罐是江远啊卧槽！！！
真的是江远啊！！！
真是啊！！！
“太好听了。”梁夏带鼓掌，赞江远，“你又给大家带来了一场超越原唱的表演。你真的太会选歌了。”
江远从麦架上取麦克风，“谢谢老师。”
心却有一瞬间的酸涩——这首歌原唱其实是他。
确认过现场，是茶叶罐那白月光似的声音，没有假唱；一如既往的稳，没有走音没有失误，小细节理的特别好，像在讲故事似的，把每个人都带回了那个大雪纷扬的冬夜……
观众想不承认都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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