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H) - 分卷阅读39

    缘果笑贪。……

    二人联了半晌，竟无断绝，只是沈白所联益发惨淡悲戚，赵洌料他满腹心事，不他这般伤心劳神，便：“不如再联上一句，也算今日定个输赢罢。”林、沈二人皆说好。赵洌便：“月皆不老。”林晚泊便联：“烟云也自闲。”沈白怔了半晌，呆呆：“两俱空。”林晚泊听了，忙递了颜，：“是四爷不好，说什么老不老的。”赵洌赔罪，沈白讪笑：“是我不好，分了心。”赵涵起来，佯怒：“你俩拜个没完了，我只当嘲笑我这无墨的！都要罚！”沈白笑：“罚便罚。”说罢，取了翠玉笛一曲。林晚泊：“晚泊不会什么，便唱一段罢。”赵涵：“那是什么，好是新鲜。”赵洌：“这一段是说某朝婢女忍辱负重嫁与敌军将领，在房烛之夜将他杀死，以报国仇。”林晚泊走到厅，清嗓唱：“恁谎台雨云，莽巫山秦晋。可知俺女专诸不解江皋韵？俺羞酬语，搵泪擎樽。遇冤家，难忍，拼得个柳憔悴，可也珠残玉损！早难贪恋荣华，忘却终天恨！一任他碎骨粉，一任他扬灰辗尘！今日个一笑归泉，又何必多磨吻？”【注：自】沈白本凝神而听，待到“江皋”一句，不觉思及赵漭赠佩之谊，泫然泣，一柔几教离恨牵断；又听“羞酬语”，竟觉万箭诛心；再闻“遇冤家”一句，却是魂梦厮缠，心痛神痴，不觉已是泪陨无绝，神形呆茫，如堕障，因心自语：“这曲说的竟是我了，只是不比她有幸，可忍辱复仇，慷慨赴死，我不过苟延残罢了。”又思及君臣之纲、父常，霎时一颗心碾作齑粉，暗暗发誓再不写信传书，亦绝了再见赵漭的心思。

    因说赵漭了江南之后，忙得足不沾地，几个江湖帮会的事儿竟耗了一个多月方打得七七八八的。等过了十月都料理完了，正准备回京复命，又不巧被朱巽郡三县的时疫绊住了脚。待时疫减消，赵漭铁打的人也病倒了，又不遵医嘱，是要跟着村民上山采药，竟不幸捣了蛇窝。幸好是一群小蛇，赵漭也算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再劳不得了，便回了松州别墅休养。

    李嫣自纪朗听闻赵漭重病，便急急前来侍疾。一连数日，衣不解带的在无极洲侍候，俨然成了侍疾总。这一腔的痴，直教人们啧啧叹服。乐便玩笑说教王爷请来了正君也便完了。李嫣听得这混话，羞红耳，骂：“不好好伺候王爷，就只会嚼！”赵漭只乐呵呵的倚着猩猩红团锦缎垫，促狭：“他们原本就没说错，你也不是当不起！”李嫣听了，心涌起万般酸楚，：“王爷休要拿我取笑，我什么都不求，只求王爷福寿安康，好报答王爷搭救之恩！”说罢，跪将来，泪俯在床。赵漭抚了抚他的发，见他面容憔悴，竟有些骨立形销的势，不觉慨：“嫣儿，这些日委屈你了。”李嫣只连声：“只要王爷好好将养了，嫣儿不觉辛苦，亦不委屈。”赵漭暗叹一声，：“我知你的心，只是你未必懂我的。我是个认死理儿的，若是心里认定的，哪怕教黑白无常勾我的魂，我也是不改的。你是个聪明孩，何必消耗在我上呢？你可知纪家小你得啊！”李嫣听了，只心若刀搅，清泪恰似断线之珠，须臾便哭得哽嗓气噎，勉力：“我知王爷心里有了人，自是为王爷兴的。也知王爷心里的人自然比我上千倍万倍，只是我也是个认死理的。王爷将我从那火坑里救了来，我这双手这连带这条命都是王爷的！至于纪公，”话至此，面上却泛起红来，又忙表白，“我知他是好人，只是我心里终究只有王爷一人！”见李嫣忍泪悲至此，赵漭心一酸，叹：“也罢，你就当这儿是你的家，我也绝不亏待你。”李嫣用袖抹了脸，破涕为笑，：“若是王爷嫌弃，我便寻一远自己了断，也绝不脏了王爷的地方。”赵漭斥：“快大年的，也不忌讳。”又丢了块手帕于他。李嫣忙接了拭泪，一时赧颜愧，低眉：“是嫣儿胡闹了，再不会如此了。”又悉心伺候赵漭服药不提。

    这一日，大雪初霁，天光正好，赵漭便来走动。一径来至一院门前，但见一带雪篱环护，清霜遍地，木萎枝斜，万籁俱寂，竟是凄清幽僻如此，不觉那夜联句时，沈白的“半生孤冷不宜”。举目一看，却见匾上写着“桃坞”三字，心一动，便走了去。一望园，四顾无人，唯见寒山冷苔，顽石疏蔓，又听溪涩涩，宛若哽咽，不觉目光痴缠，望向那窗边去。只见窗闭，窗棂雪，便想起半年前，沈白刚来松州时正值炎夏，因教裁制新衣。他见着兰紫的纱罗好，意拿来糊窗。只是紫光冲撞了外的景，倒觉累目，哪知沈白却：“你那无极洲虽好，却竟是些松柏。你是个惜的人，可是到了冬天也未免萧条，如果用这个儿，既雅致，也不哨，岂不对你的脾胃？”赵漭大喜，便命人制同琉璃，用以冬日镶窗。料想如今紫气盈，若是二人在此奏琴鸣萧，烹茶闲谈，何等快活，奈何事与愿违，便颇有些睹景伤。因思及那日输棋挨罚的事儿，不觉莞尔一笑，前仿佛见了沈白笑赌气的小模样，倍觉想思念，五乍甜乍苦，乍酸乍咸，如丝如缕缠绵不已。又回想起那夜月如，共对疏星幽篁，互剖心，和诗联句，笑达旦，可如今别离数月，信童也派去了好几回，可凌云峰那儿竟是连一封信半行字也无。赵漭本就病着，未免纤弱，此时细细想来，更是心痛神伤。忽来一阵寒风扑面，立在风雪之，又是涩，连连嗽了好一阵。

    等回到无极洲，已过了饭时间，乐忙忙跑上来，说：“三爷这是去哪儿了？教我们一通好找！”赵漭心有忧戚，又有些气闷，只脱：“本王去哪儿还要向你通报了不成？”乐一呆，便忙跪挥了自己一掌，：“是乐嘴笨，冲撞了主！”赵漭叹了一气，沉声：“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听说未央老病又犯了，你也多去瞧瞧，别看着主忘了兄弟，我这儿有嫣儿！”乐忙忙应了，又见赵漭神思缠绵，便：“三爷切勿忧思，等三爷养好了，他上天地，都可一探不是？”赵漭淡淡一笑，：“你也算没白跟了我。”也稍稍宽了心，吩咐几句，打发他去。

    李嫣自屋里望见赵漭，便忙忙命人摆饭。赵漭了屋，见一桌菜，不觉，便对李嫣：“你也一同用了罢。”李嫣受若惊，喜不自胜的与赵漭一同坐了，又替他盛汤布菜，自己倒是没吃几。见他这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