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

    绥绥虽染了场风寒，倒也因此有了借，不仅不用和李重骏睡觉，还想吃什么吃什么。

    从前李重骏不让王妃的人见绥绥，人们总得找个理由推托，这也不用麻烦了。

    其实绥绥发了两日汗，早已好了，她却就此尝到甜，认真生起病来。每日躺在床上，上系着汗巾，淡白的脸上贴着小红膏药，像只俏的小蓬鬼似的。

    李重骏一来，她就拉上被装病；他一走，她就爬起来嗑瓜。

    没想到报应来得忒快。

    这天，小玉慌里慌张来说王妃娘娘来了！，绥绥吓了一，瓜卡在嗓里，噎个半死。

    好疼啊她扑到榻边，翻天覆地般咳嗽起来，咳得泪汪汪，正被来的王妃看见。

    王妃微微吃了一惊，忙叫人扶她起来，又：多日不见，怎么病成这样？

    绥绥也没法说这是被她吓的，只好顺坡驴，演了去，一面息，一面挣扎着要起来：娘娘，娘娘贵脚踏贱地，岂不是折煞婢，婢怎么敢当

    快躺，快躺。

    夏娘慌忙赶来，伺候王妃褪了氅衣，又差小丫搬了胡床来请王妃坐。

    王妃落座，拉着绥绥的手看了一番，才笑，也没什么折不折的，我才从杨府回来，如今寒冷天气，我那妹妹也病了，倒叫我想起你来。回来经过这里，就叫轿停一停，来瞧瞧你。

    绥绥试图猜测王妃真正的意图，可是王妃提起了妹妹，又提起了她，那温柔的语气，仿佛她也是她的一个小妹妹似的。

    倒让绥绥有羞涩。

    又说了一会儿话，忽然来了个侍女，提着一只盒，王妃命人打开：我临时起意来瞧瞧你，才打发人把人参桂苓散煎一盅来，是我冬日里常吃的，温补最见效益。

    绥绥可不敢吃，焦急起来，正想着怎么辞谢，王妃竟先接过吃了一，然后才，

    温了些，倒正好。

    显然是给众人看的，展示这汤里没有毒。

    王妃这样坦诚，绥绥倒有些不好意思，偷瞄了夏娘，见夏娘也没辙，只好谢了又谢，然后双手接过慢慢喝掉了它。

    她也尝不究竟有没有桂苓，有没有人参，只觉得甜甜的，还好喝。

    绥绥恭维：到底是娘娘的好东西，人参这样的苦都甘甜起来。

    王妃笑：你喜？别的没有，人参倒有的是，回我叫人把方送来，和些人参，茯苓，桂枝，你每日煎了吃，日了，才见着好。

    绥绥连忙说不敢承受，推脱了几回，又不能给脸不要脸，只好恭敬：怎敢劳动娘娘的人！娘娘宽仁，婢激不尽，娘娘何时闲了，叫婢的丫去拿，就是了。

    王妃似有似无地瞥了床边的小玉一。

    然后微笑了。

    也好。

    小玉被叫去拿东西，已经是晚饭时的事了。

    几斤人参桂用锦匣装了，另有川贝，益母，都是些贵重的药材。小玉回来时也不算太晚，绥绥却已经睡了。

    自从王妃来过，绥绥倒没别的不适，就是上发燥，脸颊的，经她自己诊断，应该就是上火，于是喝了些凉茶便歇了。

    小玉回来时魂不守舍的，也没发觉什么异样。

    她把锦盒放在外间，自己愣了一会儿，正想室的拜匣里娶钥匙收起来，一撩帘，才发现魏王也在。

    榻上一条鼓鼓的被窝，是绥绥把自己整个都包在了被里；而李重骏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床旁，借着月光弯腰去看她。

    他听见动静，回往门看，对着吓怔的小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过去低声说，今日怎睡这么早？

    小玉恍恍惚惚：啊？啊回殿，婢，婢不知。

    李重骏皱了皱眉，却忽听屋里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也顾不上小玉，一个神便打发走了她，转回了床边，见绥绥虽撩开被，却还沉沉睡着。

    一只雪白的手臂搁在红绫枕上，着金钏，一翻，脸颊便压在金钏上，散青丝掩着红红的脸，皱着眉，不舒服地闷哼。

    笨死了。李重骏轻笑，替她拉开了的手。

    没想到绥绥还是呢呢喃喃，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到后来，索踢掉了被。

    她竟没穿袴。

    两条笔直腻白的叠在一，一只小缓缓蹭着另一只的膝盖。前裹着主腰，亦起伏得不大正常。

    李重骏半年来床笫之也不是白的，当即眉心一，扇分开她的膝盖，只见白贝间梅红的半吐半，仿佛四月里的胭脂海棠。

    海棠经雨，了个透，得晶莹泛光。

    甚至洇了的床褥。

    李重骏顿住。他知绥绥一直装病，前这光景却乎他意料。丹田气全往涌，一时腰都直不起来。

    偏偏有人不知好歹，觉得不舒服了，人还没完全醒过来，先伸手来摸。

    削葱似的手指晃在间，蹭了一手的，指尖都是淋淋的，一面，一面还想再往里伸。

    李重骏忍无可忍，一把拽过了手腕来。

    绥绥被拽醒了，叫了一声，唔啊呀！

    睁开，就看见脸不善的李重骏。

    他有咬牙切齿，脸还有红，怎么和梦里的一模一样绥绥迷迷瞪瞪，一时分不清真实与梦境，可怜兮兮地小声说：还来啊

    这话没没脑，李重骏却听懂了。

    他哦了一声，脸上忽然多了些兴味，俯：看样，有人了个好梦，嗯？

    绥绥歪着，在枕上往看，只见自己两敞开，一丝不挂，指尖还沾了晶莹发亮的，脸刷的便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