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缘分

    九月初三。

    思凡格外喜今天这个日，不光是因为这一日是她的生辰，还因为每年的这一日，她都能见到母亲。

    母亲会陪她整整玩上一日，将自己修路上的有趣故事同她娓娓来。

    修的路其实格外艰险，大多数都是些嗜血暴的经历，但从母亲的说来，却又会变成极为惊险刺激的故事。

    她也很喜母亲这，对事对都分外乐观的态度。

    今日她特地换了一黛紫的衣裳，上绣着白的小，双髻别上月白的坠饰，发带垂至肩上，令她看着格外清秀可人。

    私心想让父亲也瞧一瞧自己换上的这衣裳。

    虽是先前已与父亲说好，但想着发前还是相同他知会一声，于是思凡一边明疏门外的山走去，一边寻觅陆沂的影。父亲平日里待的地方不会太多，只是今日思凡寻遍了明疏门里他常待的那几，都未瞧见他的影。

    在找师父？本在山门外等候的叶清书，未等来思凡，便一路寻了来，正巧看她站在原地，四张望，像只迷路的小兔。

    叶师兄。思凡朝他招了招手，轻应一声，你有见到父亲么？

    她看向他时，一双漂亮的杏眸里宛如藏着一泓星泉，绪也表得太明显，角眉梢都写满了对那人的喜，太容易让人猜透了。

    他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断崖上练剑。叶清书了然一笑，指了指掩藏在云雾间的一山崖。

    思凡这才安心来，轻声：我竟都不知

    往年这个时候她只惦记自己的生辰，也从未留意父亲会在哪里，在些什么。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同父亲疏远是应该的。

    但今年，很多事都不同了。

    你总不是什么都能知的。陆清书伸手了她的鼻，否则，你可要在师父前先成仙了。

    在父亲前成仙？

    思凡被他逗得笑声来。

    既然父亲去练剑了，我便不去叨扰了，我们山吧叶师兄你也想见她的，对吧？思凡朝他狡黠的笑了笑，尖尖的小虎牙来。

    陆清书还真被她看穿了心思。

    分明心思纯粹仍是个孩，看事却又格外透彻，和她母亲半都不像。那个女人，瞧着分外明的样，事却大大咧咧，半不懂他的心思。

    分明那样蠢笨，却又让他止不住的动心。

    古灵怪的小丫。叶清书笑嗔，心里浮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二人一山时，恰好遇着镇里的早市。吆喝声叫卖声不断，诸多商贩来来往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整条街。思凡新奇的四张望，想着待母亲来时，买些什么给他才好，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不一会思凡的视线便被泥人的小贩引过去。

    一排用彩泥成的生动有趣的脸谱小人被摆在货架前，穿着灰袍的泥人小贩坐在货架后，正专心致志的用小竹雕琢泥人裙摆的褶皱。

    思凡认真的瞧了半晌，那鼻那眉，好熟悉似乎就是她自己？

    喜么？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肩上忽然多了一个重量，是有人把手搭在了思凡的肩膀上。

    母亲!思凡欣喜万分，想都未想，就伸手环抱住后的女，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那女也伸双臂回抱她，笑：一年不见，我的小思凡都已经落成灵灵的姑娘了。

    思凡从她怀里探来，也认认真真的打量她一番。

    眸似琉璃，似桃，肤如凝脂，角眉梢都氤着妩媚风。一袭红衣似芍药夺人视线，形更是窈窕迷人，无论男女，见到她都定然会看了神。

    思凡不由得在心底慨，母亲果然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大人。

    看女儿怔怔然神的样，夜红璃不由得伸手了她的脸颊，打趣：我这么好看？你瞧神了。

    母亲本就是洛州数一数二的大人。思凡说着，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的意味，随后睨了一旁的叶清书一，揶揄：你说是吧？叶师兄。

    叶清书清咳一声，却还是略略，垂视线，不敢与夜红璃对视。

    思凡说得对。却跟着思凡说了句，这话，的确是他心的真实想法。

    她在他心里，本就是世间最的女。

    夜红璃朝他一笑，并未说什么，心思全在思凡上。

    我的小思凡嘴还是那么甜。伸手摸了摸思凡的，溺，今日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要什么，母亲都为你包揽了。

    虽是每年也会寻些别的日来看这孩，但每年的生辰，总归是最特别的。她与这孩的缘分，全都从十六年前的这一日开始。

    即便是如今想来，夜红璃还是万分慨，她这般嗜血残忍的人，也会有自己所珍视之。虽不是自己所生，但她二人骨血相连，与世间任何母女，都无不同。

    正想着，夜红璃接过小贩手里与思凡一模一样的泥人，送到了她手里。

    思凡接过来有些珍惜的捧在手里，看着手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泥人，略微沉片刻，对夜红璃开：那我想再要一个母亲的、叶师兄的泥人来。

    话音刚落，抬看了母亲的睛，似乎是在揣着什么。

    总是这样，温顺又懂事，从不愿意让谁为难。

    无论是她还是陆沂，也总不愿见她夹在二人间，生怕令谁不快。

    夜红璃猜到她心顾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不必顾虑其它的事，今天是思儿的生辰，自然是你的开心最重要。

    多谢母亲。思凡对着夜红璃一个明媚的笑容，尔后看向那小贩，指手画脚的同他笔划了起来：再来一个泥人我同你描述吧，明疏门的陆沂君，他是

    她喜母亲，也喜父亲，也喜叶师兄。

    她们每个人，都对她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