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 分卷阅读90

    ，想要叫一个不自信的人自信起来，非一日之功。她笑着又，“很多时候，人都未必能够正确评价自己。而自己怎么看自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你。别人觉得你好，便是你觉得自己不够好，在别人里，你就是个好的。”

    五太太原就不是个心之人，如今被林老夫人这么款款一番劝，她顿时便觉得该投桃报李才是，虽然不能如老夫人所愿去捐募会帮忙，捐一幅绣品还是可以的，于是咬咬牙，再三嘱咐着不叫人知是她绣的，便同意了。

    那林如稚今儿可算是了宝山了，岂肯空手而回，此时见五太太松了，当即抱着五太太的胳膊就是一阵撒，非要五太太也送她一幅。

    林老夫人那里想着替五太太竖信心，也就没有阻止林如稚。

    五太太则是想着两家好，且送一幅是送，送两幅也是送，便答应也送了她一幅。

    终于如愿得偿的林如稚得意非凡，四人重又回到月观台，她免不了拿那幅尺余的锦鲤戏莲图，向着袁卿和周崇好一阵显摆，又扭过去跟珊娘讨论着要怎么装裱。

    周崇虽然年纪小，见识却，哪能看不五太太绣品的不凡，便不是“玉绣”，也自有一独特的风韵。五皇的当就绿了，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往小里又缩了两岁，过去拉着五太太就是一阵痴缠卖憨，只说家里祖母生辰，偏祖母一生最的就是收藏各绣品，五太太如此超的绣技，一定会叫祖母喜望外，吧啦吧啦……

    里一向威严的老太后都吃不消五皇的没没脸，又何况一向不惯跟人亲近的五太太。才刚在绣房里，她就已经被林如稚缠过一回了，如今竟又遭遇了周崇。偏那林如稚好歹是个小姑娘，缠着她倒也罢了，周崇又是个男孩，且还是个生得颇为俊俏的男孩，这般泼似的缠上来，倒叫五太太不知该如何应付了，只得求助地看向林老夫人，一边讷讷：“我那东西，原是我无聊时消遣的玩意儿，岂能给你祖母当寿礼？这也太不敬了。”

    林老夫人心里却是别有计较，便笑着替周崇求：“怎么会不敬呢？太太为什么绣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费了这么一番大力气替他祖母来求这么一件寿礼。我看他这孝心够虔诚的，太太就允了他吧。”

    珊娘也想着替五太太竖信心，便笑：“是呢，太太不知，当初他第一看到太太给我的那几幅绣品时，都恨不能上手来抢呢。”

    说得周崇赶过去冲着她一阵打躬作揖，逗得众人一阵笑。

    五太太原就不是个有主意的人，被众人这么劝着，又再三待周崇不许说是她绣的，这才命人去将她这些年积的绣品抬过来。

    众人一边兴致地观赏着那些绣品，一边挑选着合适的寿礼。虽然五太太那里打死也想不到，这憨臭脸的周崇会是五皇，他那祖母就是那天最为尊贵的老太后，其他诸人对这一却都是心知肚明的，因此挑选时，便多了不少忌讳。偏五太太绣东西原就是全凭兴趣，合适用来寿礼的绣画本就不多，众人几番商量后，决定在几幅观音像里挑一幅。

    五太太和林老夫人都比较喜那幅针法细腻的坐莲观音，周崇和袁卿却都觉得那用艳丽的千手观音更容易讨得老人家的心。众人正细细讨论时，珊娘无意间一低，忽然就看到那箱里各绣品方压着个小木匣。她一时好奇，拿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微微泛着黄的白丝绢。

    那白的丝绢上，绣着一个手执杨柳枝的观音立像。这幅观音像用墨极为简洁，甚至可以说，整幅绣像就只用了几条细淡不同的线条，勾勒一个大概的观音廓，偏那只执着柳枝的手，却又极尽描细绘之能事。

    看着这兜帽遮住眉，只能看到一只纤纤玉手的观音像，珊娘忽地就是一眨——熟！

    而那边原正听着林老夫人评的五太太扭看到，立时就惊呼声，一转，便要过来夺那观音像。偏她的手尚未碰到珊娘，便又有另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将那观音绣像从珊娘的手凌空走了。

    珊娘和五太太同时回，就只见五老爷正一脸惊愕地看着那幅观音像。

    五太太心虚地转背对着众人，耳一片通红。

    五老爷后，林二老爷也探看向那幅观音。他一时竟没能认这是绣的，只惊诧着此画用笔的简练和构图的妙，忙：“这观音是谁画的？有意思。”

    “我。”

    五老爷答着，目光则一瞬不瞬地看着五太太。

    这幅观音像一，顿时就统一了众人的意见。众人一致认为，所有观音唯这一幅最为。对五老爷夫妻关系一无所知的林老夫人甚至还夸着：“一个画得好，一个绣得好，这正是夫妻二人珠联璧合之作，寓意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不怎么夸，五太太那里只垂着不吱声，五老爷则脆把那绣像卷卷了袖笼，然后不由分说，将那坐莲观音和千手观音全都给了周崇——以实际行动表示，此幅绣像不予割。

    晚间，虽然已经过了往日就寝的时间，五太太却仍滞留在绣房里。只是，她并没有在绣，而是心神不宁地在绣房里来回打着转。

    直到五老爷推开忠心护主的丫鬟明兰，直直闯绣房。

    听到五老爷门的声音，五太太一个转，背对着五老爷，然后闭了闭，暗暗叹了气。她再没想到，因一时疏忽，叫她那一直藏得好好的观音像就这么在五老爷面前了底……

    她垂着，等着五老爷发问。却不想等了好半天，后那人只静静沉默着，竟是一声息都没有。

    这可不像急脾气的五老爷。

    五太太悄悄回眸，却吃了一惊——她的，正和五老爷的实实对上。

    她飞快转回。

    便听到五老爷叹：“我真有那么可怕？”

    五太太：“……”

    她想说，我怕的不是你，我怕的是我自己……却终究没敢开。

    五老爷那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其实，我一次看到你，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一次。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拿着个绣绷坐在窗。你低着，手里着针在发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非要我娶姚家的女儿，我只愿娶你。”

    五老爷盯着五太太的背影。若不是这背影他看了多年，他都发现不了，五太太听了他的话后，那肩背微微晃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