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亮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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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渐冬的声音很低也很沉,低低的嗓音里听不什么绪,他目光定定的看向远,池越偏看他,落日的余晖在他脸上洒最后一残影,原本的五官变得模糊,晦暗不明。

    略带有燥的晚风穿过发梢,池越伸手揽了一江渐冬的肩膀,一如江渐冬曾经揽着他的肩膀那样。

    “没事的,哥哥。”

    池越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也只能这么抱着江渐冬,手臂慢慢地收了。

    他没江渐冬,手臂架起的时候有些费力,明明自己是个小孩儿又要假装很成熟的样,江渐冬的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手臂举起搭在他的手上,受他手掌的力量。

    “对,没事的。”江渐冬说,“都过去了。”

    江渐冬的手指很修,温燥,覆盖在池越的手背上有说不的滋味,麻麻的,的,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把池越那颗皱的心抚平。

    “我能理解我妈,”江渐冬沉默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真能理解。”

    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江渐冬和哥哥江望遥被宋如芸好好地抚养大了。江渐冬知宋如芸的伤痛与艰辛。

    单亲妈妈抚养两个孩大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宋如芸还要偿还江良哲欠额贷款。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宋如芸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们兄弟两个吃,就连那次的虾也是宋如芸特意为兄弟俩补买的,她一个个剥好之后放兄弟俩的盘里,虾线都去得净净,自己却一个都没舍得吃。

    江渐冬过之后宋如芸背着他就往医院赶,彼时江渐冬上都是怪味儿,租车司机原本是不想载他们的,是宋如芸不断地恳求才让师傅网开了一面,让他们上了车。

    “快一,师傅,求求你再开快一。”

    那是江渐冬在混睡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饱着一个母亲的痛苦与恳求。

    之后江渐冬在急诊室里抢救,宋如芸就在急诊室外等了一夜,后来江渐冬才知宋如芸那晚上崴了脚,脚踝起大包,很一段时间都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但哪怕这样宋如芸还要兼职,去刷盘,发传单,那些最脏最累的活。

    当时江渐冬还不懂事,会怪妈妈为什么经常不在家,没时间陪他,那时候宋如芸总会很温和地摸摸他的,跟他说:“妈妈这不是想让你们生活得更好一吗?”

    夜人静时宋如芸会安静地走到哥俩的房间,为睡得昏天黑地的他们掖好背角,动作温柔又充满意。

    “其实我知她过来,我睡觉不实,她一动我就醒了。”说起这段的时候江渐冬的脸上浮现了一久违的笑意,淡淡的,又很清晰。

    “我知她对我和我哥好,”江渐冬说,“那些好我都知。”

    正因为知,所以才会纠结和犹豫。

    倘若宋如芸像江良哲一般不负责任,江渐冬也完全可以像江良哲一样不顾一切的离开,可宋如芸一辛茹苦的把他养大,他不能完全不顾宋如芸的想法,放任自由,那不是他的格。

    天越来越黑,江渐冬不觉和池越说了很多,他终于把心的全都剖开来看了,那些纠结的,无奈的,压的他不过气来的艰难抉择终于浮面。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黑透了之后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一整片天都雾蒙蒙的,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行了,早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江渐冬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上的土。

    池越也跟着站了起来,犹豫着说:“那你到底打算……”

    “再想想吧。”江渐冬说,临天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的天空,像是在说给池越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还需要……一时间。”

    -

    那天俩人在天台聊了很久,池越回家的时候爷爷都已经睡了,只在客厅留了一盏小灯给他,楼的江渐冬家里也是安安静静,宋如芸给江渐冬开了门之后就不理他了,径直回到卧室里,江渐冬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渐冬屋里已经被宋如芸清理过很多遍了,原本放钢琴的地方空来了,墙上贴的奖状没了,小屉里的各与音乐相关的东西也都没了。

    所有有关于音乐的记忆被彻底的抹杀掉了,墙上还残留着一的痕迹,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了,连垃圾桶里江渐冬随手写几个乐符的废纸都被一并扔掉了。净净,白茫茫一片。

    宋如芸是铁了心要让江渐冬屈服,直接把他的褥都收走了,屋里只剩光秃秃的床板,江渐冬沉默着在空床边儿上站了很久,又走房间站在宋如芸的房门。木质的房间门闭着,江渐冬好几次都想推开,手指在距离木门十厘米的地方又蓦然停住,手臂半悬空着,迟迟落不来。

    “怎么站在这里?”哥哥江望遥穿着拖鞋走了过来,拍了拍江渐冬的肩膀。

    他带着江渐冬去到沙发上坐,低声问他:“今天妈是不是去找你了?”

    江渐冬睑微垂:“嗯。”

    江望遥又问:“你还在搞音乐?”

    江渐冬,江望遥叹一气,语气也显得无奈:“猜到了。”

    “妈回来后生了好一阵的气,直接把你的东西都扔了,说没你这么个儿,还继续学音乐的话就不让你在家住了。”江望遥半倚靠在沙发上,宋如芸多讨厌娱乐圈兄弟俩人都知,江望遥偏看着江渐冬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还继续学吗?”

    江渐冬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

    须臾之后他亦抬看向江望遥,问他:“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有没有想过再试试?”

    “我不知。”江望遥沉默片刻后蓦然笑了一,摇摇说,“我真不知。”

    或许是从江良哲那里遗传来的基因,江渐冬和哥哥江望遥俩人都对舞台有着极的天赋与忱,江渐冬是音乐,江望遥则是表演,当年江望遥曾经专业课第一的成绩拿了国最有名的电影学院的校考证,但最终却没能去学表演,而是选择了一个普通的大学,读了师范专业。

    “后悔不后悔我都没想过。”江望遥笑了说,“反正都过去了,再怎么想也回不到从前。”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底的无奈却是藏不住的,到底还是不甘心吧。

    可再不甘心也没用,兄弟俩看似一个冷漠一个温和,其实某意义上是同样的格,遇事的时候他们总喜把委屈自己扛着,他们不舍得自己的亲近的人受伤。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江渐冬就着江望遥先睡了,他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又悄摸着拿上钥匙了家门。

    这会儿已经是夜了,院里只有几盏小路灯亮着。他们这栋楼正对着垃圾桶,大号的绿垃圾桶在夜里显得黑漆漆的,江渐冬看着那两个垃圾桶,心也一地沉了来。

    他手里拿着的之前池越帮他捡回来的那些证书,静默地朝着垃圾桶走去。

    他最终还是了决定。

    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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