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枪击的孤鸟。

    像是被雷劈了，溥跃手里的半截烟似被枪击的孤鸟从指间摔落。

    猩红的烟丝逐渐熄灭，他的尾却开始缓缓变红，不过好在，赏佩佩正在专心致志地行自己的程，并没有察觉后溥跃不对劲的行为。

    赏佩佩正在祭拜的墓上立着的，是寿材市场上最廉价的那标名碑，没有任何样和工雕刻，正央只有赏双明之灵的字样，无任何称呼，一侧是生年月死亡日期，但另一侧，却没有立碑人的名字。

    燃的檀香散发幽幽的苦味，好像粘连的蜘蛛丝盘旋在半空，赏佩佩跪地磕了三个响后，将叠好的纸钱一扎扎燃扔面前用红砖垒砌的小型焚烧池。

    还未完全燃烧的黄纸在火焰发簌簌的声响，而已经化作灰烬的则被气冲上天空。

    赏佩佩用手边的树枝搅燃烧的纸钱，声音也好像是被炙烤过一样，   昨天803的赵阿姨去世了。午四钟了病危通知，需要急抢救家属签字，可是她儿和儿媳的电话怎么样也打不通。

    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一开始是心脏停，后来开始搐痉挛，护士掐着她的以防她咬住，我在外面拿着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先是无人接听，接着是拒绝接听，再后来她儿直接关机。

    整整一个钟，直到两串电话号码都被我背熟了。

    803也彻底没有了呼。

    医生宣告患者死亡后并不是赏佩佩工作容的结束，疗养院仍然需要家属前来带走病人，护士将白布单盖在赵阿姨的遗上，并告诉赏佩佩：这一次她可以试着用个人电话去联系患者的家属。

    果然，一分钟后，赏佩佩拨通了患者儿媳的手机号码。

    赏佩佩能理解患者家属并不愿意为六千多一次的急救费用而买单，尤其这是赵阿姨从院后，第四次需要行危重抢救。

    第一次病人家属在电话哭得像是断了气，第二次就冷静了很多，直到第三次，病人的儿连话都没听护工说完，就匆匆挂断电话，过后赵阿姨顽地恢复了心赏佩佩通知到他，他也只是悻悻地推脱讲工作繁忙。

    没人愿意再掏钱来为等死的病人一次次续命，但真正要狠心说那四个字的决定，拒绝抢救又显得那么罪大恶极。

    人命由天原来是假的，老人的命是用监护人的选择换来的。

    如果没人肯选，那么病人只能来来回回在鬼门关前徘徊，不去退不得。

    其实我明白病人家属的逃避心理，但是不怎么答复也好，还是应该要来见病人最后一面。

    医生说，本来生命征在十分钟就该消失的，但她是撑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