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篇11-青天之願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十九号可看得明明白白。那是一颗约姆指第一指节大小的白光球。从天使的光环分离来，速度之快，能量之。

    即使只有一颗，也使人无法招架。十九号只能依靠本能闪避，饶是如此也伤痕累累。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没有心灰意冷，没有轻言放弃。伤的只是，他的心还繫在莉兹上，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莉兹是他的神，为神的僕从，常胜不败乃理所应当。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没有价值者理当被废弃理。

    如果丽丝能到，那麽作为比其更一阶的天使，十九号没理不到。

    然后他注意到了，丽丝惨白的脸。注意到了淡金的秀髮逐渐枯黄，雪白的翅膀扭曲萎缩；也注意到了青蓝的肤起皱裂，三层的光环黯淡无光。

    可那金的睛依然死死锁定十九号，像要将其钉死在十字架上，燃起熊熊烈火。

    这燎原大火是一场献祭，为神明献上、渴望与所有求而不得的心。不曾退却也无路可退，不曾怀疑且一往无前。

    他注意到了，前的天使并非为神而战的战士，而是妄图殉的信徒。

    十九号抄起被他丢弃的手枪。他朝丽丝的方向开了几枪，离得有些远也弹无虚发。丽丝只能咬牙闪过要害，却仍是被打得匍匐在地。可那并不妨碍光球的行动，火焰依然炽难挡。

    他牺牲了一条手臂，争取到黑丽丝通信的时间。因为他有无论如何都想知的问题。

    天使的通信被单方面制开启，丽丝十分惊讶，忍不住呼声：你你怎麽！

    『妳在自杀，妳为什麽要自杀？』

    『』

    通信模煳不清，断断续续，并无法传达更复杂的诸如之类信息。毕竟他们分属不同信仰，十九号是暴力侵了丽丝的通信系统。这不但加重了十九号的压力，也使得他的速度慢了来。

    但他实在太好奇了。

    他说：『妳的主人命令妳：死也要杀掉我？我看不像。那妳为什麽在自杀？』

    十九号实在太锐了。丽丝不禁想，他确实是十分接近完全的个，不得不承认，她是方方面面都比不上他。

    『人类看数据行事。但妳不可能不知妳与我的差距。』即使被光球追得四逃窜，十九号仍是这麽说，『妳没告诉主人实际的况，而是选择赴死。为什麽？』

    『这可不一定，』丽丝终于回话了，『你只要稍微，稍微慢一，再慢一。我会追上你。』

    十九号回：『第一，这光球太慢了，而且在越来越慢。第二，在我力耗尽前，妳会先耗尽自己的生命。第三等我解析完，我再告诉妳。现在换你回答我了，我很好奇。』

    丽丝沉默着。场上仍然在上演追逐战，也确实如十九号所言，况看似对丽丝有利，实际本不乐观。

    十九号说得没错，丽丝清楚知他们俩的差距。血缘度只差百分之三，区区百分之三，居然就是无法踰越的天崭。并非她与五十二号那程度的血缘差距，而是一旦跨过某个数值，他就不再是与他们同等级的存在了。

    何其不公。

    她不甘心，除了不甘心外，还有隐约的放心。

    她说：『我正在变得不再是我。』

    这句话多少有些饶，有些语句不通，但为同类的十九号立刻觉察其的意义。

    丽丝咳了血，而这并不妨碍她与另一名天使。

    『母亲大人给我用了一些药、一些我不清楚的东西。它们在侵蚀我的它们在改变我。』

    这距离对速飞行的十九号不是问题。他眯了眯，轻而易举地看到，丽丝的半已然萎缩，咳的鲜血也并非纯正的红。他确认：『足以改变基因的药。』

    丽丝真心实意地讚：『母亲大人真厉害！』

    很快地，那崇拜化作苦笑，『我能觉得到，母亲大人与我的连结正在变薄弱，正在消失。好可怕。那觉就像我即将失去一切。』

    她又重复了一遍，更像在喃喃自语，好可怕我好怕。

    十九号沉默了。这事只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他几乎能够同受。他霎时明白了，为何丽丝如此不自量力？为何明知数值有误，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却仍是让主人继续去？

    为何，她明明可以直接认输，承认实力悬殊，可是却在此苟延残，打着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丽丝丽丝？

    希尔的声音从扩音传来，带着不可置信、无法理解，以及显而易见的焦虑。

    十九号说：『妳的主人不希望妳死，投降吧。』

    丽丝茫然地说：『真的吗？那他为什麽要杀死「我」？』

    明明主人不希望她真的死去，她却仍选择赴死。丽丝想，自己真是坏孩，到来还是让母亲大人失望了。

    十九号现在可说是游刃有馀了。追杀他的光球已然消失，他站立在丽丝前方不远，尚能动作的右手向侧边平举，有什麽被他一把握于掌心。

    混浴血的天使依然圣洁，那血是又一次胜利的加冕。金的眸平静无波，浅的髮无风自动，明亮的三环耀夺目，达到从未有过的亮度。

    夺目，却不刺目。像是燃至极致的白焰，且刺骨；寒却炽。

    与他手幻化的刀如一彻。十九号天使，居然在瞬息之间的战斗，便摸索丽丝使用的招式，并且对能力的使用明显比丽丝更加透彻。

    他尝试地一甩刀，狂风得衣服猎猎作响，尘埃扬起，实的多重术式地板，便被刻一浅浅的沟痕。

    这最规格的实验场，作为专门用来测试力量的地方，可说是集当今世上尖端科技于一，有着无法被伤到的官方保证。可这保证，对于一个只是刚掌握力量的少年，却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打破。

    莉兹屏住呼。

    希尔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裡带着明显的慌张，停！停！这不公平、你怎麽能、怎麽能十九号！立刻停！实验止！

    十九号抬，一直直看面动摇的莉兹。莉兹张了张，最终抿起嘴。

    莉兹没有任何表示，十九号明白这是莉兹想让自己作主的意思。他当然不可能听希尔的话，可他心裡确实偏向不杀。说到底，他们也算同病相怜，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放丽丝一条生路，反正她也活不久了。

    可这时，丽丝的通讯传了过来。只有十九号能听到，只有同为天使的同族，才能察觉到其的悲伤、决绝与杀气。

    她说：『你现在不杀了我，就换我杀了你的主人。』

    十九号瞪大了，他几乎没太多思考，便朝丽丝的方向横劈一刀。白光夹杂雷霆之势横扫四方，所到之尽是白焰闪烁。丽丝奋力抬，她看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