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丧妻后没有再娶，屋里只有一个丫
升上来的妾，就是那胡姨娘。他家邻居们都说，贺老爷极
胡姨娘，胡姨娘生了贺家的二姑娘，贺老爷待二姑娘比待大姑娘要好得多。”
周连政有些吃惊：“他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
？”
荔枝肯定地
：“没有。”
“这般还不续弦的当真少见。”周连政自语了一句。
荔枝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接着：“从贺家太太去世后，贺家就由胡姨娘当家作主了，胡姨娘风评很差，刚当家时，还曾经拿着正经主母的款往别人去走礼应酬，连去了几家都遭人排揎，还有直接把她赶
去的，因没人买她的账，才渐渐不往外去充大了。她对贺大姑娘极刻薄，从贺大姑娘小时就
待她，拿她当丫使唤，贺大姑娘脸上甚至常常带伤。后来贺大姑娘大了些，学了针线活计能补贴家用了，在家的境况才好了些。”
荔枝说到这里歇了
气，续：“胡姨娘生的贺二姑娘名声也不怎么样，掐尖好
，常与人起争执，又不知礼，贺大姑娘天天在家里
活，她没事就到
闲逛，我们打听的几家太太
里，凡知她的都不太喜
她，没有说她好话的。至于贺老爷，人提起来都直接摇了，说他狠毒又无能，平生最大的本事是卖女儿，一次没卖去，连着就卖第二次。”
梅氏：“狠毒是真的，无能却未必。一个举人
的人，家族单薄，没有后台，能爬到京官七品，已经算钻营得不错的了。”
“只是个举人？”周连政恍然，“怪不得吃相这么难看，不多
本钱，七品就算到了。”向荔枝：“还有呢？你接着说。”
“再有就是贺大姑娘了，倒很少有人说她的不是，都说是个安静和气的姑娘，只是命太苦，亲娘死得早，只有一两个说她为人太
弱了，在家里被苛待成那样，都只受着，没往外哭诉过一次，怪不得要受欺凌。”
梅氏淡淡：“这样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的，一个几岁的小孩，亲娘没了，爹不
不问，家里且没有其他
辈，妾欺到她上来，她除了受着，还能怎样？往外去哭诉能有什么用，至多叫外人
叹两句罢了，关起门来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周连政
知，梅氏自己也是丧母女，这是有些
景伤
了，伸手过来安
地握了握她。
梅氏微微笑了，面
和缓来，当着丫的面又有些不好意思，
了手指向炕桌上摆着的一个四扇松木小炕屏：“你瞧，这是荔枝从贺大姑娘常去寄卖的绣坊里买回来的，
细的活计，晓得苦功学一门手艺，可见其实是个明白人。”
那炕屏形制小巧，可以直接拿在手里观赏，一共四扇，一扇一景，分绣着梅兰竹
四君，构图清丽，针法平
。周连政一向不在这些摆件上留心，看了一
笑：“怪我觉得有些生，原是才得的。”
梅氏想起来什么似地，微微偏了问：“金桔，叫你把那雀梅盆景给七姑娘送去的，没忘了吧？”
立在后的圆脸丫回：“放心，已经送过去了。”
周连政听了，立起来，往外间多宝阁上一望，果然见原来摆在上面的一小盆雀梅没了，不由：“那盆雀梅你养了快两年了，怎么忽然给七娘送去？她哪里懂这个，白糟蹋了东西。”
“哪里是我们想送，先荔枝回来时，正好七姑娘在这里，见了炕屏说喜，非要送她，磨了半天，见实在不肯答应，就又要雀梅，还哭了，问是不是瞧不起她是庶，不好再拒绝，只好送她了。”金桔说着就撇了嘴
，她是个讨喜的相，起刻薄表都还是显得甜甜的，像个小孩的模样。
周连政沉了脸，转向梅氏：“那就由她哭去，她这是惯得没了上，回不要再理她，白赔了你心
的东西。”
梅氏轻笑一声：“要真是我心的东西，凭她哭两缸珍珠来，也别想从我这里要走。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再想买也容易得的，七姑娘要就给她罢了，不然一直在我这里闹，我哪有那么些功夫应付她。”
周连政还是不太
兴，梅氏越是轻描淡写，他心里越觉得她受欺负了，“家里这么些姑娘，就数她最招人烦，这才几岁就这样了，再大些还不知会怎样生事。”
“那自有苏姨娘去，你我不必替她
心。”梅氏，“还是来说贺家，你问了侯爷的意思没有？”
周连政：“问过了，他无可无不可的，我看这事就以母亲的意见为主好了，随母亲想怎么办。”
梅氏：“要说母亲那里，我瞧还是想接了贺大姑娘
来，不然不会吩咐我去打听他家到底是怎么个境况了。”
“那你心里呢？觉得怎样？”
“我自然也依着母亲了。从六爷那副样送回来起，母亲就病倒在床上了，把贺大姑娘接了来，母亲看着她，想到六爷不算未婚夭亡，四礼八节的总有人记挂着，在地底不孤凄了，心里好过些，也能慢慢好起来了。”
想到重病在床的侯夫人，周连政叹了气，只觉得心沉重哀伤。一去了那么些人，别人也有伤了的，可总捡了条命回来，偏偏就叫小六没了，他才多大年纪啊。
“只是贺家太难缠了些，我看，日后难免要来啰嗦。”
“大爷不用担心，无非是来要钱要官，要银是小事，打发他几两罢了。把官压住了不要许他，他家人丁那样单薄，没有别的助力，已是卖了一个女儿了，除非将来再卖一个，那也要他还能卖得好价钱才行。”
梅氏说着站起来，金桔忙退了两步，弯腰替她整理起衣裙上压来的些微褶皱。梅氏不疾不徐地接着：“不然，也就是一青袍穿到老了，折腾不什么大事来。”
周连政了：“你说的有理，我们这便同母亲说去？”
梅氏将目光往周连政脸上一
转，忽地屈膝行礼：“去见母亲之前，我有一件事要求大爷。”
金桔和荔枝见此，蹑脚快步退了去，连在外间听传的两个小丫一并招手唤走。
第11章
周连政一愣之，
上回过神来，扶起梅氏笑：“沅娘，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了，我待你如何，你还不明白吗？”
梅氏垂着：“大爷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从我嫁侯府起，大爷不曾叫我有一不快活，凡百事都依着我，纵我行错了，大爷也只有安我，从没有责怪的。论理，大爷这样待我，我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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